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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并不好。一个人的生死不该用这种方式去决定。
骆希叹息道：“你在犹豫什么呢，你不想保护你的阿凝了吗？如果是我，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朴光凝摇头，“你不要催她。”
骆希挑眉，“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我觉得这件事可以这样分析。”朴光凝把胳膊肘架在桌子上，陶绦发现她的状态和开会极其类似。
“如果这个选择里不包括自己的生死，那么这就是经典的、道德两难的电车问题。两条铁轨上一边是自己人，一边是不认识的人。而无论是你还是我，处在陶绦那个位置，都可以做出果断的选择后者，这只能说明咱们两个的道德水平都在平均一下。而陶绦不一样。”
陶绦吸了吸鼻子，“我就知道你懂我。”
骆希反驳，“这种选择也不能怪我们无情，只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生死之间自然优先选择重要的人。你们的态度不是对惩罚副本避之唯恐不及？说明惩罚副本本身也约等于死亡吧。”
“你不能怪她想不通。毕竟我承诺陪她进惩罚副本的时候答应得过于轻松。这可能让她对惩罚副本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有些误解。”朴光凝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
“况且这个道理可以类比于君子远庖厨。”
“见其生而不忍见其死，是以君子远庖厨。”陶绦苦着脸：“我觉得你在讽刺我。”
“其实在我过来之前，正带着童童处理李泉，而步臣在追击白睿祺。”朴光凝一摊手，坦诚自己背着陶绦在做什么“坏事”。
这一刻，她的态度像是真的在为争取自己活命而帮着骆希劝陶绦留下来。对于朴光凝的变态，至少骆希是满意的。
陶绦陷入困惑，“你真希望我答应？”
“我希望你自己做决定。”朴光凝当着骆希的面依旧直言不讳，“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陪你承担后果。”
这让陶绦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问朴光凝这么有信心带她通关，朴光凝回答：万一陶绦死了，也没有别人知道她答应过。
此情此景，朴光凝的承诺让她有异曲同工的感觉。当然这并不妨碍她对朴光凝的话感动一把。
她希望，这次也能像第一次那样，有惊无险地顺利通关。
“我答应。”陶绦犹豫再三，终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骆希微笑起来，“这样多好。”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指，对朴光凝说：“你和我一起去，要杀谁，指给我看就好。”
虽然骆希对陶绦有种发自内心的、无法抗拒的好感，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三观和自己更贴近的朴光凝产生一点欣赏。
天亮了。
朴光凝带着收敛了气势的骆希离开屋子，童童试探着走过来喊她“小姐姐”。
朴光凝摸了摸童童的头发，“童童，你能找到李泉和白睿祺吗？”
“就是刚才和我们打架那两个？”小女孩仰着头看朴光凝。
朴光凝把她抱起来，用手臂拖着，“对，能找到的话你来指方向就好。”
童童重重点头，“嗯！”
两大一小的身影转过街角，见到司夜站在路边。朴光凝喊了一声“学长”，司夜才走过来。
朴光凝说：“出了一些状况，等下我们一起去跟陶绦告个别吧。”
司夜没多问，他点了点头，默默跟上他们。见没有危险，穆延清从旁边的店铺里走出来，一起跟上。
“这就是你的同伴？”骆希问道。
朴光凝表示肯定后，他抬了下手，突然弹出的黑雾的分别没入司夜二人的身体。
司夜皱眉，大致明白朴光凝是准备走她所谓的“最后的出路”。然而与这种性情的boss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总归是危险更多。
穆延清对朴光凝过副本的思路更为熟悉，这是他们通过无数次“开会”磨合出来的。即便朴光凝之前不说，他也能猜到朴光凝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同boss做了什么交易。陶绦不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穆延清心中疑惑，但想到如果陶绦出事，朴光凝肯定是最先着急的人，又放心下来。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不是迫在眉睫的急事。
李泉被找到的时候正挑了个房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忙里偷闲的样子看起来有十分惬意，内心真有几分悠闲就不得而知了。
“你们来了啊。”李泉热情地打招呼，“快来坐。”
电视机里重复播放着一段广告，广告词魔音贯耳，有洗脑循环的魔力。
李泉叹了口气，“我大概知道阿凝你想要什么。”
“不要叫的和我很熟一样。”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那就给你。”他拿出一把漆黑的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咱们下辈子再见。”
李泉把话说得过于暧昧，倒弄得朴光凝像个薄幸负心的。他把匕首捅下去，干脆利落，接着整个人溃散成代码，就像之前死在这个副本里的玩家一样。
剩下一个白睿祺，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才发觉自己上了李泉的当。
在游戏里待得久的玩家，大多听说过有种一次性道具可以用来强行退出副本。其形态各异，除非拿在手里，不然谁也看不出来作用。虽然这种道具都自带一些恼人的副作用，但在副本里，这种道具也能当一条命用。
这种类型的道具出现的概率大约是抽奖转盘一百次出一个。不是什么只有传说、没人见过的东西，但也绝对称得上稀有。
至少李泉刚才用的那把匕首就是。
直到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骆希捏在手里，白睿祺还在大声咒骂朴光凝。
朴光凝捏着嗓子做作地安慰：“也不一定就会死呢。”
死亡惩罚不一定会死，但也差不多。白睿祺被朴光凝的话噎了一下，直到最后一刻还瞪着眼睛看她。
司夜嘲讽道：“你也不怕做噩梦。”
“我还真不怕。”朴光凝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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