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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还能是什么好人？主持人给的另一条路还能是什么好事？这事还需要想那么久？
偏偏并不是在场每一个玩家都知道主持人是怎么回事，甚至说大多数玩家都不知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
陶绦点了点头，随即又问：“你昨晚拉了小沙入梦，那他们四个呢？他们没留人守夜？”这种可能性不大的想法不需要朴光凝，陶绦自己都在心里否了。
如果早知道夜里的危险来自没睡，那他们也该告诉朴光凝。如果他们不知道，朴光凝也没帮忙，那又是如何解决的？
“延清那边有解文渊，千俞那边有司夜，用不着我担心。”朴光凝没说，如果他们那时候醒着且解决不了，肯定是要喊她的。
睡着和入梦是两回事。朴光凝的天赋主要凝结在梦境的操作上，但入睡不需要这么麻烦，直接敲晕也是一种方法，催眠也是一种方法。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大喊一声“阿凝”也是个办法。
陶绦不知道那么多，她还在想如果男生那边也是轮流守夜，狼来的时候一个叫不醒、另一个束手无策怎么办。
穆千俞揉着自己的额角走过来打招呼：“凝姐早，陶绦早，小朋友早。”
被叫小朋友，沙玉静是不怎么在意的。她跟穆千俞点了下头，算是回应。陶绦还在困惑中不可自拔，就听见穆千俞接着说：“安眠药剂还挺好用的。之前我抽到的时候还嫌它鸡肋，现在倒是真香了。”
陶绦眨巴眨巴眼睛，“还有这种药剂？”
穆千俞补充说：“这是可以带入现实的特殊药剂，主要用于安抚因副本带来的精神创伤导致的失眠。来源包括但不限于转盘抽奖。”
见陶绦不是很明白，沙玉静解释道：“这种药剂也能从一些npc手里得到，很多副本里都有，玩家之间也可以交易，还是挺多人需要的。”
“毕竟九成九的玩家都不是什么反社会人格。副本里经历了残酷的事回去之后失眠或是噩梦已经是很普通的情况了。”
“为什么，为什么玩家很少出现反社会人格？残酷的环境中不是更能暴露出问题吗？”陶绦认真提问，于是穆千俞笑了。
他高兴到让陶绦觉得有些异常的程度，兴奋地说：“啊，这个我可以回答。首先是反社会人格在人群中所占的比例本身就不大，这个词也是在出现了一些反社会人格的犯罪分子制造出了足够恶劣的影响后才逐渐广为人知的。说是广为人知也不恰当，应该说在大约三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一代中广为人知。”
“再者就是关于阳光乐园的拉人标准了。只有拥有某个愿望，并且程度足够强烈，才有可能会见到阳光文具店。但是阳光文具店并没有什么能引导人走进来的特别吸引力，也没有什么冥冥中的引导，没有走进这里能实现愿望之类的直觉。在你第一次买笔之前它就是普通的文具店。甚至只要你不买笔，你从里面买走橡皮、格尺、笔袋、玩具等等东西，都不会被拉进副本。”
对于第一次走进去就是为了买只红笔回家给学生改作业的陶绦来说，这说法很新鲜，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第一次走进阳光文具店就是那么的“直奔主题”。
但她还是没能从穆千俞一长串的叙述中找到关于游戏拉玩家进副本的标准的重点。或许“足够强烈的愿望”是一个重要的标准，那后面的那些描述又算什么？
穆千俞自知讲太多了，干咳一声，往回收这个话题，“所以说要有强烈的愿望且运气到了才会进游戏。这是一个小概率事件，再乘以反社会人格在人群中的比例，总得来讲，玩家中出现反社会人格的概率是很低的。”
陶绦os：“总觉得和什么都没讲一样。这种??碌慕卜ㄒ惶?筒皇鞘裁春美鲜Γ??案裣叨疾还弧！
倒是沙玉静点了下头，认真道谢：“谢谢，我明白了。”
陶绦突然发现自己的悟性或许还不如自家学生，追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沙玉静问：“老师是想考考我吧。答对了有奖励吗？”
陶绦果断回答：“有，答对了回头请你喝奶茶。”
这个回头自然指的是副本之外。
于是沙玉静笑了起来，“那我一定要好好答了。让我组织一下语言……简单来说就是，反社会人格通常不会产生游戏喜欢的、希望看到的那样的愿望，所以基本上从‘许愿’这一环节就已经被筛出去了。”
陶绦嘴巴张合了一下，发觉自己竟然没想到这一层含义。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回去请你喝奶茶，超大杯的，顶配，想要哪个口味都行。”
沙玉静眯起眼睛，“好，我等老师奖励我。”
“所以现在我们能去吃早餐了吗？”朴光凝再次重申了一下自己的目的。
穆千俞点头再点头，“我就是来叫你们一起去吃早饭的。”
“但是你跑题了。”朴光凝发出谴责。
穆千俞抱怨：“还不是因为你们平时不愿意听我说话。”
“这是我们的错吗？”朴光凝发出灵魂的疑问。
“这不是还有人能听懂吗？”穆千俞指的是沙玉静。
“珍惜吧，人家还是学生，听到不合格的老师讲课也不好意思说罢了。”
朴光凝一边走一边跟穆千俞打嘴架。沙玉静悄悄挽着陶绦的胳膊，和她并肩而行。见他们终于下楼，解文渊调侃道：“还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沙玉静脑子里下意识接下去：“犹抱琵琶半遮面。”没办法，这是高中生的基本素质。然而紧接着，脑子它有自己的想法，又接着循环了整首《琵琶行》。
陶绦见沙玉静有些心不在焉，有点担心地问：“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刚才被那么多血和残骸吓到了？”
沙玉静摇头，“如果有人突然对你吼了一嗓子，‘你是天边最美的云彩’，接下来……”
“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陶绦虽然是用说的，但还是忍不住带上了调。
沙玉静长出一口气，“我现在就是类似这种情况吧，脑子里在循环《琵琶行》。”
穆千俞插了一句：“这好解决。”
“怎么解决？”
穆千俞声情并茂、字正腔圆、表情到位地唱了一句：“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
陶绦：“好嘛，只有洗脑循环才能战胜洗脑循环，你赢了。所以如果我说怎么解决脑子里的歌……”
“他就会唱另外一首。”沙玉静十分自然地接了一句。
穆千俞鼓掌，“没错没错。”
……
从糖果屋出来往童话镇上人来人往的地方走。大家口袋里至少都有一点零钱，很少有人在第一天就找到了用法，或者愿意去买只用很少钱就能买到但用处不大的东西。
只有朴光凝是身无分文的状态——她的工钱都被她拿去实验购买道具的技巧这件事了。
于是站在小餐馆里，只有朴光凝一个人是茫然无助的。稍作犹豫，在“向队友求助”和“跟npc打个商量”之间，她选择了后者，遂厚着脸皮去柜台前跟老板娘求情道：“我愿意留下来打工，只要管饭就行。”
老板娘笑容和煦，“你可以先欠着，等有了再还我。”
没想到还有赊账这回事，见朴光凝成功了，也有另外的玩家想吃到“免费的早餐”，于是也试着央求老板娘能不能赊账。被拒绝后思考了一下流程，觉得是自己说的话不到位，于是又加上了一句：“我可以留下来打工的。”
没成想老板娘盯着他看了三秒之后摇了摇头，“你太丑了，总在店里有损店铺的形象，还可能会吓到我的客人。”
玩家突然被这样怼了回来，恼火地涨红了脸，使得满是青春期后留下的痘坑的一张脸从不太圆润的土豆变成了不太圆润的红薯。
正准备跟老板娘好好“理论”一番，没想到成熟妩媚的大美人老板娘在柜台上磕了磕手里的烟枪，直接问道：“你到底要不要点餐？如果不点或者没钱，就别在这儿耗着了。”
玩家丢了脸，不太乐意就这样认栽，尤其是在其他玩家面前，跟一个看起来非战斗系的npc认栽。
老板娘“啧”了一声，放下烟枪，亲自从柜台后绕出来，拎起玩家的领子前后悠了一下，接着想投掷铅球一样把人扔了出去。
可怜的玩家无法控制地直冲出小店的门口，在店里众多顾客的注视下向着自由飞翔而去，又自由落体落在地上，荡起一片灰尘。
接着，npc顾客中有人嗤笑，有人交谈，说起“好久没见到老板娘亲自动手了”。
这一招对玩家来说，物理伤害不大，精神伤害不小。玩家爬起来，不服气地嚷嚷：“凭什么她能赊账，我就不能？”他嚷着，手指还指着朴光凝。
火烧到自己身上了？朴光凝好笑地看过去，被嘲笑了的陌生玩家更是恼火地红着脸，“你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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