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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沫刚进去没多久就后悔了。
班上的同学都太热情了，总是想让她唱歌，可她真的没那个兴致。
于是在唱完第三首之后，便借口上厕所出去透气了。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颜沫不小心迷了路，正准备发消息给宋清清，突然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
颜沫稳住身子，没管掉在地上的手机，转身看见身后的人，忍不住皱紧了眉。
“是你。”
林芷柔穿着服务员的衣服，狠狠瞪着她，“是我又怎么样？难不成退学还不够，你还想把我从这里也赶出去？”
颜沫不懂她为什么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恶意，但她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软柿子。
“你退学的事跟我没关系，但如果你不想要这份工作了，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你！”林芷柔气的想把手里的托盘砸她脸上，但理智让她停下了手。
她冷笑一声，嘲讽道：“跟你没关系？要不是因为你，高游怎么可能会这样对我？”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无关。”
颜沫并不觉得高游是为了自己才让林芷柔退学，更大的可能是，他不想丢脸。
“呵，要不是因为你，我会爆出那些事情吗？如果我还是校花，高游根本不会这么做！”
林芷柔眼底的嘲讽愈来愈甚，“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啊？毕竟高游已经点名让你做她女朋友了。”
颜沫看着她的眼神像看白痴似的，“首先，是你先诋毁我，才会被爆出那些丑事，其次，被高游看上并没有什么可得意的，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林芷柔根本不信她的话，“说的那么好听，搞得自己很高贵似的，到时候还不是跟我一样，为了点钱就乖乖给人睡。”
颜沫难以理解她这种思想，“先不说我根本就不缺钱，就算我真的缺钱，我也不会跟高游在一起，感情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你懂什么！”
林芷柔像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如果你跟我一样，未必就能比我做的更好！”
颜沫沉默片刻，道：“其实我一直不能理解，你为什么总喜欢找我麻烦？我好像跟你没仇吧？”
“呵，怎么没仇？你一来就抢了我校花的位置，夺走那些本来属于我的目光就算了，江奕竟然也喜欢你。”
林芷柔的眼里满是不甘，“明明我们都是校花，可他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颜沫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她，“你喜欢江奕，还跟高游……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搞在一起？”
别说江奕了，但凡不是个傻子，应该都不会喜欢上这种人吧。
“你懂什么！如果可以，谁不希望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林芷柔想到什么，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我刚到h大的时候，也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姑娘。”
颜沫被她这顿操作弄的有点晕，盯着周围人谴责的目光，从怀里拿了张纸递给她。
“你别哭了，搞得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
话刚说完，林芷柔哭的更凶了，直接抱着她的大腿嚎了起来，像上要把多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颜沫被周围人看得头皮发麻，拉着她进了一个没人的包厢，手指在开灯的地方停了一下，没按下去。
“这里没人，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说完，她转身就想离开，林芷柔伸手拉住她，“你陪我坐会儿吧。”
颜沫其实也不想回去，想了想，干脆就坐了下来。
两个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包厢内静悄悄的没人说话，一直到五分钟过后，林芷柔才开口。
“我大一的时候，其实跟你挺像的，成绩好，人长得漂亮，家里的条件也不差，追我的人，能从我的宿舍排到校门口，可是我一个都瞧不上。”
“直到大二的时候，我第一次在篮球场看见江奕，就喜欢上了他，可还没等我表白，我父母就出车祸了，父亲当场死亡，母亲成为植物人，弟弟残疾……”
“我家里不仅欠下巨债，高昂的医药费更是压的我喘不过气，于是我开始打工赚钱，可是我挣那些，根本就远远不够。”
林芷柔擦了擦眼泪，“要债的人半夜堵在我家门口不让我出门，我整天提心吊胆，连学都不敢上。”
“后来，高游出现了，他帮我还掉了所有的债，还替我照顾妈妈和弟弟，他说他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我那时候还很天真，就这样被他感动了。”
“我跟他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感情还算可以，可不到三个月，高游就腻了，他开始去外面鬼混，还把女人带回家当着我的面，这些我都忍了，因为这是我欠他的。”
林芷柔说到这里，声音变得越发哽咽，“可是有一次，他的兄弟喝醉了跟他要我，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把我送了出去。”
“有过一次，后面就有无数次，他只把我当作供他那些兄弟取乐的玩具，表面上对我很好，背地里不停地折辱我，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想离开他。”
“我利用自己校花的名声，专门找那些富二代，睡一次就能拿不少钱，反正都是被人睡，与其被高游呼来喝去，我为什么不挑自己喜欢的呢？”
“你说，我是不是很贱啊？”
颜沫静静地听她完，胸口堵了一口恶气出不出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虽然林芷柔最后去找男人的做法是不太好，但是自己根本没法指责她。
未经她人苦，莫劝她人善。
她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根本没法体会林芷柔的绝望，而且她只是听着都觉得很窒息，更何况是林芷柔呢？
颜沫轻轻叹出一口气，“你错了，可是你也没错。”
林芷柔愣了一下，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是错了，我最大的错就是不该那么轻易地被高游蛊惑了，如果能重来一次，我宁愿他别救我。”
这不光是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而是看见光明之后，才发现光是不可触碰的。
碰它的人，轻则遍体鳞伤，重则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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