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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也拱手行礼，凑到主子面前，低声轻语了一句。
姜娴专心弹出手掌东西，只做不知。
没想到，男人反而自身后环住了女人的腰身，凑到她耳廓旁，“朝朝，程未雪死了。
看在她临死前交出东西的份上，我让人找了口薄棺葬了她。”
她眼神轻闪，不在意道，“这是你的事，与我说甚？”
“呵呵，”男人低沉一笑，呼出的热气喷在女人脖颈中，“我以为朝朝关心，特地来告诉朝朝一声。”
甫一说完，见女人作势要恼，他忙改口道，“是我，是我想让朝朝知道，我想让朝朝在乎我多一点。好不好。”
女人脸还是有些红，轻哼一声，接着喂鱼儿，嘴上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与我无关，别跟我说，我不想知道。”
眼中却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
今日是八月初一，自他们回京来已经有小半月了，周珏还被陛下禁足在府中。
偏偏回来后，陛下又忙于秦凤灾情，朝事繁忙，日日不是直接歇在圣心殿，就是回自己的乾合宫。
?贵妃日日请见，整日站在宫门前盼，也没把陛下盼来。
今日是请安的日子，即便不知道瑞王妃能不能来，她也一早就忙着起身，希望能见到李氏，问问儿子的情况。
宫女围着她上妆梳头，这几日皱纹凸显，发间又添了几缕白丝，看着也是憔悴了许多。众人不敢声张惹来娘娘不快，只得小心翼翼多扑些玉容粉，想法子掩藏了那白发去。
“娘娘，”贴身的齐嬷嬷恭敬上前。
她方才是带着人去御膳房领膳去了。想到可能珏儿的孩子们会来，?贵妃便差人特别吩咐膳房，做了几样小巧的点心。
虽然是三个孙女，她也多少有些感情的。这才让齐嬷嬷亲自走一趟，看点心做好了没有，马上她们就要进宫了，得早些准备好才是。
现下看到人，她开口询问道，“可是拎回来了？是小郡主喜欢的那几样吧？”
说着话，发现嬷嬷脸色不好看，?贵妃黛眉微蹙，“怎么了？点心还没做好？”
齐嬷嬷摇摇头，点心没有问题，她们娘娘现在还是统摄六宫的贵妃，便是这些日子不太好过，也不是宫里这些个阉人敢随意怠慢的。点心她去拎的很顺利。
齐嬷嬷面上纠结，“娘娘……”吞吞吐吐，还是说不出来。
正好梳妆也差不多妥当了，她挥手让几个宫女都下去，再次开口，“直接说吧，怎么了，这种神情？”
齐嬷嬷扶了主子到石榴花蒂宫桌前坐下，嘴巴几许开口，在娘娘越来越不耐的神色中，终究是道出了因由。
方才齐嬷嬷出宫门时，天才蒙蒙亮。她拿了食盒往回走，看着天色还早，想到出来时，那小宫女说小厨房的菜蔬少了一味配菜，齐嬷嬷想着此处距离采办处不远，她便一同捎回去罢。
正好她亲自去，还能挑些最新鲜的，以往都是先送了太后、皇帝处，才轮得到后妃们，趁这回还早，齐嬷嬷想着她先去了，还能先挑一挑。
为了少走两步路，她临时拐了一扇宫门，抄近道。没想到走了两步，竟然碰见蓬蓬绿叶遮掩后，竟隐约传来男女争执的声响。
想到什么，齐嬷嬷轻轻将食盒放到花丛中，自己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处，
她倒要看看这是哪个宫里不知廉耻的，竟然在这里行污秽之事。回头禀告娘娘，全都给他们仍慎刑司去，哼。
只是没听两句，齐嬷嬷心惊肉跳，
小宫女哭着哀求：“李公公，我娘病到现在，我若再不出去，就真的此生见不到最后一面了。求求您，跟殿下说一声，求他帮帮忙，让殿下帮我出去吧，”
齐嬷嬷疑惑，这说的是哪个殿下？
小李公公开口了，“冉心啊，宫里头规矩在那，到二十五岁才能放出去，别说是殿下，就是到贵妃娘娘、太后那，谁也不能越过宫规了去。
人总有一死，你见或不见又怎样呢？想开些吧。”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可冉心却扑上去死死扯住了他，
“公公，你就帮帮我吧。我从小是寡母一人带大的，我舍不得啊，您就跟殿下求求情，让我回家看一眼吧。
只要，只要殿下答应我，我保证，我保证顺王殿下暗害瑞王的唔……”
冉心没说完就被李公公死死捂住了嘴，“你疯了，”说着狠狠踢了她一脚，
“再让我听到半个字，现在就把你塞井里你信不信？”李公公恶狠狠的指着地上女人，啪一声，又是甩出一巴掌。
“啊，”冉心倒在地上，痛呼出声，想起来后又死命咬住唇瓣，吞下痛意。低着头，捂着肿起来的脸颊，呜呜的还不敢哭出大声。
葱木掩映后的齐嬷嬷，用尽全身力气捂住自己的嘴巴，未免发出声响。
整个人僵的一动不敢动，顺王暗害瑞王，怎么可能，他们是亲兄弟啊，都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不可能的。
李公公再次森然威胁一番才离去，冉心埋在膝盖低声哭了好久，眼看天色亮了，不敢耽误上值，也擦擦泪痕一瘸一拐的先走了。
齐嬷嬷这才挪着僵硬的老腿，拎起地上的盒子魂不守舍的回来毓秀宫。
手里的茶盏一晃，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娘娘，娘娘，”齐嬷嬷赶忙抱扶着主子的上半身，连声急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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