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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两位小皇子又带着宝珠来玩，
自从有孕后，姜娴对孩子也有耐心了许多，她让人在房后露台上铺了毯子，几人围坐在一起，教他们玩起斗兽棋来。
摆弄了一晌，直到周銮找来让他们去用膳，三个孩子还依依不舍，
“三皇嫂，吃过饭，我们还玩。”周浚一步一回头，比看他亲娘还亲。
“好，下午你们还来玩。等我让人做一副动物模样的棋子，给你们一人送一套，还不好。”
“好。”几人欢欢喜喜直接在这边一起吃饭了。
只是姜娴心中还藏了一桩心事，眼看日上高头，已经午膳时分，怎么皇陵的消息还没传过来呢。
从燕京到安阳府，他们长队伍走了两日，但快马疾行，一日即可。
再说，周禹便是贬为庶人，也是皇家血脉，他的死讯不可能扣押不报，若昨晚出发，连夜赶路，今早也应该到了。
那为什么现在还不听见任何消息？
再次确定他们的行动无碍后，姜娴也不管了，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是谁想从中搅合，她就只管看戏就好。
看着女人睡下，周銮最后在恬静的睡颜上，轻轻落下一吻。
来到临时辟出来的书房，沐尧已经喝完一盏茶了，
“阿尧，让你久等了，”周銮歉意一笑，
沐尧摆摆手，“晏之，你只管说，什么事？”
周銮面上一片严肃，“京郊外这个位置，有一个庄园，”
沐尧顺着周銮手点的地方，在舆图上仔细看去，“这个庄子，京中有点门路的都知道，这是你家王妃那一百亲卫啊。你不知道？”
姜娴带了一百大夏亲卫随嫁的事，连宫里人都知道的。
当时正和帝还问，为了两国友好，以示优待，这百余护卫的军粮，可以按照禁军标准，绥朝来出。
但被姜娴拒绝了，称既然要随她远赴来此，便是孑然一身，做好吃苦准备的。让他们自给自足，自力更生变好。
还说既是周皇家儿媳，便会守规矩，既然永安王府的府卫配置，已然达到亲王标准，那她的护卫除了留下三五个随护外，其余都会留在京郊，安分守己。
周銮自然知道这些，但他要沐尧去找的，不是外在都能看到这些东西。
一番叮嘱后，沐尧抱拳，“你放心吧，我明早便归。”
“去吧，你一路小心，避开官道，切勿打草惊蛇。”
沐尧一笑，露出一排透亮的牙齿，“我，你还不放心。走了。”
直到看着他翻墙离去，周銮脸上的面容才敛去。
姜娴的庄子看起来自然什么也没有，但他的暗卫查到这里，便再不能不动声色的向前一步。
若真是平常普通的栖身庄子，为何还日夜巡逻，防守如此严密？
还有上回，姜娴说要去上香，但元成去寺中问过，
确实有王府车架女眷来此，但只点了长明灯后，便要了间客房休息去了，一直到两三个时辰后才告辞离去，
中间这么长时间，要不就是婢女假扮她来寺里的，防止被人认出，才不敢多停留，以客房为由，少露面。
第二种可能就是，姜娴真的去了，之后再这两三个时辰里偷偷离开，做了什么事。
但无论哪种可能，姜娴都不是简单而来的和亲公主，她是有目的的。查她外祖父的事情？他不确定是不是只如此这么简单。
“朝朝，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卸下面具呢。”周銮瘫在圈椅上，有些无力，这些时日，他是真的想和她过平常夫妻的生活。
但是……他不信他。
他主动打开心房，她却不愿意放下伪装。
“爷，”元成轻手轻脚进来，
“瑞王已经知道，疯马是信…是周禹做的手脚了。他本想自己亲自去皇陵，但被他的幕僚先生，淮山给拦下了。
最后让他小舅子，英国公府的小公子去了。这不，刚出行宫。”
周銮没有睁眼，只淡淡开口，皇陵那边转备好了吗？
元成点头，“是，一切没问题。”
“明天一早，就拿这个消息，去扣长庆园的门吧。”
他说完摆摆手，让人出去，又是一室安静沉思。
——
顺王睡到半夜，守夜婢女燃灯进到内室，在二层床帏外轻声唤主子。
封瑶被他折腾到半夜，刚睡下没多久，被吵醒后，嘤咛一声，翻身继续睡去。
周良拍了她两下，眉间也是浓浓的不耐。
他走出帷帐，很是不悦，“什么事？”
宫女一哆嗦，连忙磕磕绊绊的道来。
周良拿了件外袍披上，径直出了厢房。
外面贴身小厮已等候良久，立刻上前低语道，“殿下，皇陵的周禹死了。”
周良眼神一转，眼神瞬间变得严肃，
小厮接着说，“大概天一亮，行宫开门，消息便要传来了。但是周禹死的时候，那英国公李家的小公子在场。”
英国公是瑞王妃李氏的娘家，周良敏感的开口，“此事和瑞王有什么关系？”
这正是小厮想说的，“李小公子白天下晌，刚从瑞王园子出来，直接出来去的皇陵。然后，皇陵守军就把周禹的死讯传出来了。”
周良眼睛微微眯起，黑暗中像一只蛰伏草丛的豹子，躲在暗处，好像只要出场一击便能戳人命处。
好一会，黑暗中吐出来一个字，“等。”
小厮恭敬退后不说话，他日日贴身伺候，对主子的心思也猜到几分，当然不会傻了吧唧的去问，要不要告诉瑞王、贵妃娘娘之类的话。
皇位面前，亲兄弟，亲娘算什么。真狠起来，父皇老子都能造反了去。
嗤，坐等天亮看戏。
一早，长庆园的帝王早膳都还没呈上。
正和帝肃然一沉，厉声问跪着的人，“周禹的死，和你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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