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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
远元成躬身将主子送到正房，朝王妃的方向默言行礼后，小心退下。
姜娴正在插第二瓶花，金色的小剪刀咔嚓一声，剪掉杂乱的小枝，直至修剪满意后才放入花瓶中搭好，调整角度。
她自顾忙活专注的神情，像是没听见他的动静一般。
周銮看见这静好一幕，才觉几分心安，心中只盼能一直这样下去，永不打破这幅美好画面，该有多好。
“这院子我待倦了，想换个地方。”女人手中动作不停，并未看向她。但就是这般平淡的语气却让男人心中一紧。
“好，那换到正院去吧，那边院子大，你散步，也能宽敞些。”
但显然女人并不是这个意思，“我说这王府我待腻了，想换个地方。”
周銮全身一僵，“不行，”唯独这件事，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姜娴睨他一眼，也不恼，给出了一个理由，“马上就是皇上的千秋宴了，我身子重，不便去那么人多的地方，想出去躲一躲。”
“不用，我身体有异样，进不了宫，届时我们都不用出席。”男人不带思考，驳回了他的借口。
姜娴听闻轻柔一笑，可出口的话，却总是最会伤人。“周銮，你也不想我在皇上的千秋宴上，众目睽睽之下，提出和离吧！”
“你……”男人终于被他成功惹怒，霍然起身咬牙切齿。
姜娴适可而止，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去挑战他的底线，“听说王府在京郊南处，有个畅春园。我就去那里小住一段时日吧。”
女人桃花眸中，水光一闪，“或者直接去东郊我的庄子上？”
男人两手紧握，只能妥协，“去畅春园，我陪你一起去。”女人目的达到，不再理会他，径直起身拿好披风便走。
“这东院的床榻，我一晚都不想再睡，就先走一步了，王爷自便。”女人施施然离去，显然，这不过是与他通知一声罢了，无论周銮答不答应，都挡不住她的步伐。
呵，她自来便是如此，但凡决定的事，无论什么情感，什么羁绊，她都能下狠心舍去。
姜娴走了，独留周銮一人忍着腿上疼痛，站在这空荡荡的正房。也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厢房里许多原先放置的东西，都已经被收起来了，内外打扫的干干净净，却是再无半点往日柔情。
仔细端详唯一一抹与她相关的色彩，这是她方才做好的插花，凑近了仿佛还能闻到独属于女人的芳香。
只是这里再没有他心心念念的那么倩影了。
——
“周銮”
周良恨得咬牙切齿，长弓拉满一箭，射穿了箭靶，
自顺王殿下从宫里回来后，正房都没去，直接来到演武场一阵出气。
将陪练的府卫都踢伤打飞了出去，却心中仍不觉解气。
他手握弯弓，破封而出，那驾架势颇有将心中仇人视为箭靶。将之一箭射死的意味。
好你个周銮，我还没开始动你，你倒先给我下绊子来了。好，真是好的很。
男人一双眼眸发着凶狠的厉光，箭靶太无趣，他直接三箭齐发，瞄准了武场中低头候着的小厮。
三只尖锐的箭矢，直接穿破血肉之身，钉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那小厮眼睛瞪着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却也立刻失了声息，软软歪倒在地上。
尸体下鲜血马上流出一地，见此周良眼中嫌恶之色明显，仿佛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他冷脸沉声，吩咐下人，立刻收拾干净了，扔下手中弯弓而去。
封瑶刚回府，恰好在回正院途中碰到了周良。“十哥哥，她蹦蹦跳跳跑过去。”
大步向前走的男人，一听见这个声音，马上调整好表情。他转身看到来人，脸上顿时扬起一抹阳光灿烂的笑容。“瑶瑶回来了，这么开心，去哪玩儿了今天？”
封瑶仍像是未出嫁的女孩儿一般，笑得眼眸弯弯，一下子跳到男人的背上，“我去王家了呀，十哥哥，你忘了吗？今天是珊珊的及笄礼呢。”
王家就是太后的母家，现在当家的是太后的侄子，正是陛下身边的侍御史，王堰。而封瑶口中的珊珊，是王堰最小的嫡女，王悦珊。
封瑶自小在太后身边长大，自然与王家来往亲近，这王悦珊只比封瑶小一岁。两个女孩年纪相仿，自然变成了闺中密友。
周良将人背到背上，还往上托了托，“我只要记得瑶瑶的生辰就行，不相干的为何要记住？”
女人开心的在男人背上咯咯地笑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心中觉得很是甜蜜。
自从嫁给十哥哥之后，她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蜜罐子里一样。十哥哥除了有时候差事忙顾不上她，其他的对她是有求必应。简直要将她宠上天了去！
她只想这样的日子，能永远永远过下去，她一辈子都要和十哥哥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然而她没看见，男人低着头，嘴里吐出来的，虽然依旧是清朗温润的话，可脸上却面无表情，眼中似乎还有一股森然之气。
尤其这双眼睛看向人时，让人只觉一股冷气自脚底而出，毛骨悚然。
夜里夫妻恩爱之后，封瑶沉沉睡去，睡梦中，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但她不知道，本该躺在身旁的丈夫，却是早已没了踪影。
“周銮出京了？他不是病的起不来身，神志不清吗？出京？呵，秋天去什么畅春园？还真是神志不清，病的不浅啊。”
听到盯梢的人送来的消息，周良眼中冷意一闪而过。
好，京郊是吧，那正好，如此也能更方便本王动作。
既然是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怨我不给你活路，哼。
黑暗中，男人继续向后院深处走去，那里是一排低矮的下人住处。
但此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通过高处小窗透进来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墙角处蜷缩着，两三个年幼的女孩儿。
看见这个黑影，女孩儿们相互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其中一个甚至都低声呜咽，又不敢哭出声。
不一会儿，这间低矮的小屋内，就传出了男人高亢兴奋的声音，夹杂着女孩儿们的惨叫求饶，可随后听的出，男声好像更加兴奋激动了。
这一夜好像十分的漫长，幼女凄厉的惨叫也越来越低了，直至呻吟几声后彻底了无声息。
直到黎明，那低矮的木门再次打开，男人只披了外袍衣衫，神情依旧寡淡肃然。但仔细看却不难发现，他眉心间的春色餍足，
“处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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