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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阿苑,已经十年。
那次,她醒来时,眼眸带着慌张,口口声声说“你不是他”、“我要找谢长安”。
谢长安这三个字,是用于东岳国的姓名,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小爷救了你。”纤长手指轻轻摸索摩挲手中小药瓶,嘲讽道:“还挺有用,穿肠散都能救活。”
淡淡斜视旁边迷茫少女,轻打响指,旁边暗卫拿着药瓶,朝林苑猛灌,她睁大双眼,口中含糊了句脏话,便陷入无意识状态。
醒来,大脑一片空白,浑然没有任何记忆,她是谁?
“抬起头。”
好俊俏!
原以为只有女子才会风情至此,没想到眼前额头染朱砂的男人,竟这般好看。
“呵!废物。”
这声讽斥,带有毫不吝惜的贬谪,她被对方周身散发的压迫感不由低头臣服。
“如此胆怯,滚。”
林苑被人扔回暗卫营,再次带来时,武功精进许多。
“把那只畜生杀死。”
三炷香时间后。
“叫什么?”
谢长安居高临下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孩,似乎只在瞬间便会没呼吸。
“不知道。”
她没有任何记忆,强压着喉咙传来血腥味。
“林苑,本王记得。”
对方在耳畔轻轻道,她咧嘴笑,原来叫林苑。
但承受不住四肢传来刺骨疼痛,直直吐血喷出,所有人十分哑然,不敢抬头瞧冷若冰霜的主子!
“姐,我定要努力成为首领,将你从花楼中救回来!”
在接到上级派自己去花楼当妓子消息后,她笑嘻嘻道别,小五却是担心极了,生怕会有人欺负她。
“林美人,今晚陪陪爷?”
在花楼的一个月,林苑婀娜舞姿和绝妙琴技,令无数王孙公子倾叹,隐隐有比过第一才女林柔趋势。
面若花,行若狐,游离众男子间,娇媚不自知,直到看见紫衣少郎。
“你到快活。”
“主子。”
她沏了壶茶,但被对方直接打翻,听得他冷声:“脏。”
这些天借色行刺,林苑对俊俏郎君早就没了任何念头,只想好好活着,听到这话,她软笑:“沾了些胭脂水粉,桐琴薄纱罢了,爷莫嫌弃。”
谢长安眯起双眼,射出寒凉冷酷的光芒,随即将她敲晕,直接飞身扔给花楼狂欢的人群。
她被揉捏的痛醒!
赫然发现身上衣裳所剩无几。
“诸位,行进如此,放我下来罢。”林苑拉紧里衣,扯落发簪,朝一位正在她里衣探索的双手狠狠刺去,那人顿时吓得嗷呜一声。
“臭婆娘!”
她被打了一拳,嘴角渗出血,神情不慌不忙,对着暗处的主子行礼,双手被人猛拉,抬眸看去,发现是小五。
“姐,我带你离开!”
林苑害怕拖累,但暗处人影始终没动静,她挣脱不开,只得跟着小五跑。
最后齐齐被抓回去,一个当了贴身婢女,一个成为挨揍的活靶子。
大家都说,这是林苑故意下套,揪出其中不听话叛徒。
“被打死了?”
“嗯。”
林苑没敢哭出声,看见小五被当木桩供人驱打,她握紧双拳,死死忍住眼泪。
“想报仇么?”
谢长安微挑她的下颌,逼得对视:“本王中情蛊,须你来解。”
后来,她发现,谢长安完全把自己当成药引子,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半点尊严都没有。
“伺候人的本事愈发退弱了?”
“没。”
林苑死咬住牙,眼眸带泪,全身酸痛地故作挑逗状,下身传来撕裂感令她为之颤动,没发出任何声音。
被如此羞辱,还不如自杀。
“想成为太子妃么?我跟你合作。”
莫名得到古怪婆婆帮助,林苑离开了临安王府,但听得风声,谢长安撕毁承诺,四处逼问她在哪里。
“你是谁?为何帮我?”
她嘴角上扬,披着黑色斗篷,幽幽看向林柔,这是逃避谢家军最好的方法,而且还能——“解答疑惑。”
这些天,经常梦到眼前女子,跟她穿着同样奇装,与这世界衣裳格格不入。
“我能解答你什么疑惑?再说,你名字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呢。”
“无名,我叫无名。”
一年后。
“若是成了皇后,我封你为女官呀!”
由她出谋划策,林柔很快成为新帝的宠妃,她仍旧躲在暗处,尽管听说谢长安已然战死沙场。
“无名,你这般厉害,能领兵打战不?阿辰总是愁眉苦脸,西夏太强劲了,我们节节战败啊!”
在她怀疑的目光中,走向侍女递来的板案,拂过藏染毒素的酒樽,拿起虎符。
出兵第一天,成功战胜,然接下来的三天,异常轻松,不由怀疑有诈。
“好久不见。”掩埋在心底最深处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心生胆寒,林苑只觉衣裳被狠狠剥落,立即拿盘发簪子刺去,对方闷哼。
“找死?!”
手中簪子被扳成两截,没任何武器傍手,那种屈辱侵犯再次来临。
“哭了?”
对方稍顿,但手中动作没有停下,林苑感觉到这次不像往常那样放肆狠厉,竟带着些轻柔,然她面容,依旧如同死灰。
“东岳国没人了?派你跟朕打,那些将领早早投降,只有你,傻傻坚持,阿苑,何必呢?”
谢长安轻抚她的腰腹,说了大堆呢喃细语,果真三月不到,他就占领东岳国,统一天下。
“明日登基,朕放你出来。”
她这三月,被关在赤金铁笼中,对方将她当做豢养的金丝雀,高兴时投喂,不高兴便让她自生自灭。
登基大典,身侧全是整装待发的侍卫,林苑对太阳眯了眯眼,数不清浑浑噩噩度过多少黑暗时光,她从金笼出来第一件事,偷藏匕首于袖中。
“你瞧,朕让天下全子民都臣服,他们四海升平,歌舞尽欢。”
“确实不错。”
她轻轻蠕动嘴唇,谢长安是好皇帝,却不是她的良人。
林苑随他游街至尽头,谢长安需提前离开,她抽出匕首,绝情刺入心脏最深处,咬牙用力拔出,血涌,大片鲜红模糊了意识。
“皇后怎还不来?”
远处的高贵帝皇似乎察觉到不平常,立即朝轿辇奔去,颤抖掀开帘幕,呼吸一滞。
“皇后怎么了?”
“陛下为何抱着血尸?”
谢长安怀中的女子已然没有呼吸,他横抱而起,朝高位走去,丝毫不在乎华裳染血,朝臣议论。
后来,他用药水保护林苑尸身,终年寻仙,三十二年,逢神棍,告知机缘。
“你与她生生世世都有缘无分,不必牵强垂念。”
“有何方法?”
“有倒是有,你得用条件换呐!”
“好。”
谢长安励精图治,将荒废的皇权霸业重振朝纲,于五十岁那年,达至天下和谐,万家友善,老神棍履行承诺,展开时空画册。
“老朽只能退回另外的平行时空,把她早点送来,至于结果,只能自求多福。”
“不能回这里?”
“当然!老朽可不是神仙!也算你有作为,这天下气运倒还不错,届时将某些事情提前告知她,另个时空内,也好应付。”
谢长安颓废笑了笑,他辛苦三十多年,竟是为他人做嫁衣,不由想到二十年前醒来的阿苑,并不是他的阿苑。
“另一个时空,他们……在一起了么?”
“托你的福,六十年都美满幸福!”
老神棍掐了掐胡须,若不是眼前的帝王令他嘱咐平行时空的那小子几句话,说不准第一次见面,十八岁的谢长安会直接杀了林苑扔河里喂鱼。
“好好待她。”
“不能表现强烈占有欲,不能委屈、欺辱、伤害她。”
“她叫林苑,你唯一的妻子。”
天底下有位孤独终老的皇帝,不喜佳丽三千,而勤政爱民,一生无妻无子,最后选贤举能,继承皇位。
传说,他登基时怀抱着红杉女子,是他心头挚爱。
老神棍去了另外的时空,以旁人视角编写了本书,给林苑看后,趁她不备勾了魂魄,引至东岳国,生出这端子风雪花事。
“谢长安,你说会不会存在平行时空?”
“就算有,小爷必定也会和你成双成对儿,小媳妇,放一百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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