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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已经临近中秋,秋风萧瑟,凉意习习。
将近无极县的时候,突然天降大雨,何解急忙扯下大氅,给童秀儿披上,传令队伍,进城先找客栈歇脚避雨。
大雨滂沱突至,行人四散潜踪,大街上空无一人,只剩下风雨携骤,打的人睁不开眼。
突然,何解发现有个人躺在路边石阶上,对于肆虐的暴雨似乎浑然不觉。
“是不是喝醉了,这样下去非病了不可。”
何解想到这里,顾不上风雨交加,踏开雨水,走上前去,定睛一看,是个健壮的庄稼汉子,约有二十上下年岁,古铜色面皮,脸色憔悴、形容虚弱,像是大病的一样。
“喂!这位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何解推了推那人。
汉子感觉到有人叫他,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何解,咬咬牙,说道:“无妨。”
不料这二字刚说完说完,便是昏了过去。
“这乱世,害人不浅!”
何解心里感叹着,他们这一路上,虽说并未想讨黄巾贼立功,他也确实遇到了不少不开眼的,撞到枪口上。
何解心中这样想的,伸手摸了摸那汉子的耳朵,冰凉冰凉的,在一探那汉子的额头,却是十分滚烫。
何解一看他正在发着高烧,心中暗道不妙,发烧在这个年代,确实有些许麻烦。
“来人!”何解一招手,便来了两名随从各搭住壮汉一条臂膀,把那汉子架了起来。
住进客栈之后,何解赏了店伙计三百铜钱,托付他去叫郎中。
虽然外面风急雨骤,但是钱能通神,店伙计接了铜钱直接无视了外面的狂风暴雨,转眼间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何解命人把那汉子先安置在房里,给他换上**的衣服,让店家取出棉被、生起炉火给那汉子取暖。
挺住啊,兄弟,目前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何解心里默默想到。
不过片刻,那伙计便跑了回来,说那郎中嫌风雨太大,要等雨停了。
何解一听,顿时怒气横生,但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召来匡济,让他拿着甄家之前所给的票据走上一趟。
匡济与何解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他便知晓何解此番是生气了,今日这郎中是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当即点了两个兄弟,消失在雨幕之中。
何解本以为在这个年代,大夫都应该是像华佗那样,以医德为先的,没想到竟也会有这草菅人命医生,逼的他不得不动用强。
那郎中见匡济,长得宛若怒目金刚,又见了那票据,听说是何解召唤,当即不再多言,也不顾刮风下雨了。
收拾起行医器械,跟着匡济屁颠儿屁颠儿地赶到客栈,见了何解更是连连赔罪,十分客气。
何解这会儿早就心急如焚,哪有心情听他磨嘴皮子,把手一挥,强压着心中怒火说道:“医者父母心,还是先诊治病人。”
“是、是、是,小人马上就去。”
郎中连连点头,颠颠儿的跑上楼去,一通小心谨慎的诊断之后,得出结是伤寒日久,火犯金宫,以致高烧不退。
当即开了方子,一脸恭敬的递给了何解。
何解见这郎中一个劲儿的赔罪、巴结,倒也没为难他,稍微教训了几句,便给了诊金,打发他回去。
那郎中见何解不待见他,却没为难他,还多付了诊金,自然是千恩万谢地告辞而去。
何解随即命人前往药堂,按方抓来药材,给那大汉煎服。
又安排两个精细的随从,留在房中看护。
一连两天,在众人精心照料下,那汉子渐渐苏醒过来。
何解在雨停之后,便是去拜访了甄逸,甄逸当即便答应将着一干人马安排在他这。
城外有牧场,周围建有防护栅栏等措施,乃是当年甄家贩马时留下的,至于日常所需粮草,甄逸自是一力承担,这也算是有了着落。
………………
何解一直惦记着这大汉的安危,这会儿听说醒了,心里自然高兴,放下了手中之事,便来探望。
那汉子早从随从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见何解进来,翻身便要下床,口中却还是带着几分虚弱地说道:“小人叩谢恩公救命之恩。”
何解见状连忙摆手,说道:“你别动,躺着吧,我这里没那么多礼数。”
那汉子一来身体实在虚弱,二来也是被何解的气势所摄,便不再坚持。
何解走到床边,伸手试了试那汉子的前额,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这烧也退了,不知兄台现在感觉如何?”
“无碍,多谢恩公搭救”。
“诶!”何解又是一摆手,随即笑道。
“四海之内皆兄弟,举手之劳,不用挂在心上,不过我疑惑的是,你怎会昏倒在大街上?”
“唉!一言难尽呐……”
那汉子听何解这么一问,顿时一声叹息,满面怆然,悲声说道:“小人祖居九江下蔡,只因今年夏天江水泛涨,冲破堤坝,下蔡县变作一片汪洋。一家七口,就剩我一人,家父临终前嘱咐……
“去涿郡投奔堂兄,不想走到半路,却身染风寒,又无钱医治,终于支撑不住昏倒街头。若不是恩公搭救,恐怕早就性命不保了”。
“不知壮士尊姓大名,接下来意欲何往?”何解却是平淡地询问道。
“某家周凡,却是无字。若恩公不嫌弃,愿为恩公效犬马之劳,以报救命之恩。”周凡一抱拳,在榻上不便行动却是施了一礼。
“既然如此,那便留下吧,不知你那堂兄在涿郡何处,可还能联系得上。”何解本是随口一问,却不了想有意外收获。
“我那堂兄名叫周泰,早年间逃难去了遒县,如今却不知是不是在那里了?”
周凡说了一会话,便有些虚弱,随即何解便让众人都退了出去,不再打扰他休息。
又派了几个精明的随从,能言善道,返回涿郡去寻周泰。
没办法,何解确实手下无人呐,即便是一丝渺茫的希望……
此间言正是:
“无极县城救危命,重返涿郡寻将才。
不知前路多艰险,切莫竹篮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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