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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怎么这般晚了来臣妾宫里？”秦辰逸身上的气息太具有侵略性，顾千宁很容易就能认出来。
“别动，让朕抱一抱。”秦辰逸的话里似乎多了一分脆弱。
顾千宁听言，即便秦辰逸这般抱着自己让自己有些不舒服，但她仍旧是听话地不再动弹。
秦辰逸在顾千宁的发间蹭了蹭，说道：“你知道吗？佳贵妃承认了，皇后是她诱使和贵人下毒的，就连当年的璇贵妃，也是她算计致死的。”
顾千宁稍微侧了侧头，勉强让自己能够看见秦辰逸，她说道：“有些事情，皇上应该是清楚的。”
有些事情她都能猜到，她不相信秦辰逸会半分都不知晓。
秦辰逸一愣，似乎是没想到顾千宁会这么说，但是很快他便释然。
“你看的倒是通透。”
顾千宁摇头道：“不是臣妾看得通透，而是皇上不愿意去相信。”
秦辰逸默。
他知道顾千宁是对的，有些事情他根本就心知肚明，只不过为了表面上的安宁，他选择置之不理。
“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处置佳贵妃。”秦辰逸突然开口问道。
顾千宁环腰抱住了他，说着：“皇上心里不应当已经有成算了吗？”
秦辰逸将头靠在顾千宁的发上，轻轻磨蹭几下，佳人在怀，秦辰逸也不免起了几分别的心思。他随后说着：“你知道吗？朕问起她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
这个她，自然就是佳贵妃。
“慈妃娘娘呢？今日慈妃娘娘那般针对贵妃娘娘，她又是如何想的。”顾千宁问道。
秦辰逸突然沉默了一下。
顾千宁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在他怀里稍微动了动。
顾千宁抬头，对上了秦辰逸意味不明的眼神。
良久，秦辰逸才说了一句：“慈妃说，她知道当初皇后刺杀一事的真相。”
顾千宁有些不明地看着秦辰逸。
秦辰逸疑惑道：“你似乎并不震惊？”
当初的事情，他对外说是柳家所为，众人也并没有怀疑。但是实际上他知道并不是柳家所为，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
可顾千宁的眼底里，只有疑惑，却不曾有震惊。
他不由得怀疑顾千宁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顾千宁轻轻道：“皇后娘娘在逝去前一日，曾同臣妾说过这些事。”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瞒着秦辰逸，更何况秦辰逸今天同对自己说这些，就是没打算告诉自己整件事，那她就更不需要遮遮掩掩了。
秦辰逸点点头，释然道：“皇后她很信任你。”
“是啊，没有皇后娘娘，臣妾又哪来的今日？”顾千宁也感慨道。
想到皇后临死前还请求自己晋封顾千宁为贵妃，秦辰逸定定地看着顾千宁。
“皇上？”顾千宁轻唤了一句：“慈妃娘娘知晓当初刺杀一事的真相，那她为何不告诉皇后娘娘？”
皇后都没有查出来的东西，慈妃哪来的本事查的出来？
不是她看不起慈妃，只是慈妃就算在宫里的势力再强，但她一个庶女，怎么都比不上有着陈家支持的皇后。
“慈妃说，这件事情是一个嫔妃勾结宫外的势力做的。你猜猜，这个嫔妃是谁？”秦辰逸回了回神，说着。
“臣妾猜不到。”这种事情太不好说了，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秦辰逸却没有回答她，只是紧紧地抱住她。
顾千宁不知为何，心中突然起了几分的担忧，她说着：“慈妃，难不成说是臣妾？”
“不是。”秦辰逸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顾千宁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才觉得秦辰逸抱自己抱的有些紧了，轻轻地挣扎了几下。
还好慈妃并非说的是自己，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自己当时没有能力组织那样浩大的一场刺杀，但是跟这种事情扯上关系，终究是不太好。
但是秦辰逸却没有顺势松开她，反而是抱得更紧：“慈妃说，是她伙同宫外的陈家，刺杀了皇后。”
“这怎么可能？”顾千宁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陈家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蠢的事？皇后可是怀着龙嗣，这对于陈家有百利而无一害，陈家怎么会做这种事？
秦辰逸说道：“朕当时也不信。可是慈妃……将证据摆在了朕的面前。是慈妃以皇后的名义，调动了宫外陈家的死士，刺杀了皇后。”
死士，是一种特殊的存在。他们没有身份，也不怕死。公侯将相之家都会培养一些死士，用来刺杀仇家或者保卫自家。
死士培养的成本极高，所以就连秦辰逸手上也不过只有三千之数的死士。
死士只认令牌，不认人。
所以慈妃盗出了皇后的陈家令牌，调动了陈家送给皇后那一部分的死士，用他们刺杀了皇后。
皇后自从拿到这部分死士之后，就从来没有动用过，所以她并不知道刺杀自己的，是自己的死士。
而陈家得知此事以后，因为担心这事牵连到本家，所以替慈妃扫了尾，甚至阻止秦辰逸和皇后继续查下去。
在证据面前，这些事情都由不得秦辰逸不信。
害死自己和皇后孩子的，居然是他一直仪仗的陈家。
“皇上。”顾千宁犹豫着开口：“大公主也是死在了刺客手中，那是不是说明……”
说明慈妃亲手让死士杀了自己扶养长大的大公主。
触及顾千宁眼底的不忍，秦辰逸缓缓点头：“确实如此。”
慈妃不仅对自己的亲生姐姐下手，甚至还杀了自己亲手扶养的孩子！
顾千宁一阵恶寒，虽然她知道大公主并非慈妃亲生，但是大公主好歹也是她抚养长大的，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想到当初慈妃在大公主灵前哭的撕心裂肺，现在看来居然都是做戏。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慈妃这么坦然地说出一切，那她定然活不了了。
但是更重要的是，陈家该如何处置？
这事虽然陈家没有直接参与，但是陈家在这事里并不干净。
“慈妃和皇后，都是自戕。”
秦辰逸没头没尾地说了这句话。
慈妃也自戕了？
顾千宁蹙眉，随后她意识到这并不是重点。
嫔妃自戕……是会拖累家人的大罪。
是对皇室的大不敬。
皇后当初自戕，秦辰逸可能因为皇后该有几分愧疚的缘故，所以并不想让这件事情牵连到陈家。
但是现在知道，当初刺杀皇后这件事跟陈家有关。秦辰逸即便对皇后的愧疚依旧，也不会再护着陈家了。
更何况，陈家还帮着慈妃收尾，一起蒙蔽秦辰逸，将事情推给了柳家。
或许，皇后和慈妃选择自戕，也有几分想要报复陈家的缘故。
顾千宁安分地躺在秦辰逸怀里，陈家的事情属于前朝政事，她不适合知道太多。
“佳贵妃，朕会贬她为嫔，终生不得出咸福宫。至于大皇子，朕会把他交给太后扶养。”秦辰逸有些愧疚地说着。
这些日子来，太后极为喜爱顾千宁所生的二皇子，若是将大皇子送去了慈宁宫，太后定然要分出心神照顾大皇子。
届时，顾千宁和二皇子在慈宁宫的地位，可能也会尴尬起来。
当然，这份愧疚也有几分是对皇后的。
但是他不能处死佳贵妃……哦不是佳嫔。
若是处死了，大皇子定然和他离心，而且宫外的连家指定也会有动作。
所以，只能委屈顾千宁和先皇后了。
顾千宁却并不太在意。
于她而言，这也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现在皇后和慈妃都去了，而佳贵妃被贬为了佳嫔，禁足咸福宫，复起的可能渺茫。
自己反而成了这宫里位份最高的人，她倒是也有几分惊讶。
但是很快，她就也坦而受之。
这宫里的事情瞬息万变，虽然她暂时成了这宫里的得意人。
但是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或许将来登基的是大皇子，佳嫔顺势又成了太后，自己到时候也没有活路。
又或许，秀嫔依靠着自己高贵的身份，爬到自己头上，成了继后，转而对付自己。
“好了，朕先走了。”现在还在皇后的百日热孝内，他不能在庆安宫过夜。
顾千宁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所以起身替秦辰逸整理了一番仪容。
秦辰逸转身离去。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太多了，但是他很庆幸，顾千宁还在他身边。
他也希望以后顾千宁能陪着他继续走下去，他们的未来，还有很长。
而对于顾千宁来说，同样如此。
宫内的事情瞬息万变，但是她为了睿儿，也为了自己，为了秦辰逸。她都不会放弃，她会一直陪着这两个在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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