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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在韩祁面前掉泪。
“朝堂上如今怎么说？”
路上足足走了半个月，说不定有了新的消息。
“没关系，实话实说吧，什么结果我都撑得住。”
韩祁听我这样说，皱了皱眉头，犹豫了半天，很艰难才开口：
“这么久了，萧国公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怕是......凶多吉少......”
韩祁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我的神情，但却发现，我异常平静。
“圣上下令，在京中设衣冠冢，因着萧家满门忠烈，给了萧国公配享太庙的恩典。”
配享太庙？是很大的恩典吗？
可能是吧。
韩祁看我僵在原地，便坐过来，握住我的肩膀。
“嫣然，你还有我。”
呵呵，情话真好听啊，可以真假难辨。
我推走韩祁帮我拭泪的手，努力让自己平静地开口：
“韩祁，你不要再装了。”
“什么？”
韩祁的手僵在半空中。
“韩祁，你也是能上战场的武将，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在意萧家，为什么会让我年迈的父亲带病上战场呢？你为什么会和其他人一样当缩头乌龟呢？”
我的声音很冷，却敌不过心里的冷。
“我知道，你惜命，你还有大计未成，你要明哲保身，况且，萧家如果倒了，你可以接手剩下的萧家军。”
韩祁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我不知道是因为被我说中心事了，还是他压根没想到我会想这么多。
“嫣然，你想太多了，萧家军只听萧国公的差遣，没有了萧国公，他们也未必会效忠我，效忠圣上或他人，也未可知。”
“是，你说得对。”
我努力找一个坐起来舒服的姿势。
“可我也知道，你早就在军中扩展自己的名声，如今众多将领都站在你这边，况且，你顶着萧家女婿的名声，差遣萧家军不是很方便吗？”
他生气了，他终于生气了。
我看着韩祁紧紧皱着的眉，居然有种扒光了别人的快感。
“......嫣然，就算是这样，就算没了萧家，我依然会好好护着你，护你一辈子，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站在一起呢？！”
韩祁的语气陡然升高。
“嫣然，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我也不会忘记萧家，更不会弃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响彻屋内，我好久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笑话了。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沈家，沈家嫡女沈傲，是怎么回事？”
我的思绪回到了和风筝在咸华宫外偷听的下午，我清清楚楚地听见，庄太妃在命令自己的儿子，纳了沈家嫡女沈傲为侧妃。
“沈家也是兵权在握，你吃光我萧家军还不够，你还想要沈家的支持，如今我爹爹没了，我就成了一颗无娘家可依的弃子，你有了沈傲，便会把我扫地出门，对吧？”
韩祁大概死都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么多。
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我的心，也跟着落了下去。
“嫣然，我需要沈家，没错，可我并没有抛下你的打算。你为什么不信我！”
韩祁的声音低沉又嘶哑，我却只觉得聒噪。
我没办法相信他。
我努力地谋划，只想自己不要步书中萧嫣然的后尘，却没想到，依然跳不出这个魔咒。
这样下去，我会和书里的萧嫣然一样，被冤枉，被随便扣个什么不守妇道的帽子，被浸猪笼，被沉塘。
“滚吧，韩祁，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瞪着韩祁，眸子里快要滴出血来。
......
“王爷。”
韩以刃刚刚帮贾老和韩以刃安顿下来，就被韩祁叫到了书房。
嘶，好冷，今天这书房气压好低。
韩祁周身冒着看不见的寒气，站在窗前，眼神飘向远处。
“萧国公的事，你知道了吧？”
是啊，也是刚回到王府才知道的。本来还纳闷，王妃这一路怎么闷闷不乐，这才明白，是因为王妃的父亲。
“我已经把府里所有的护卫都派出去了，你也去吧，去边境遥城，找萧国公的消息。”
“啊？”
韩以刃愣住了，不是都说战死沙场了吗？
衣冠冢都立起来了，王爷怎么还不死心？还要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萧国公，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韩以刃倒吸一口凉气。
又是满月。
韩祁望着窗外月色满地，萧嫣然的话在耳边不停的转，如同梦魇。
你有了沈傲，便会把我扫地出门，对吧？
对吧？
对吧？
......
嫣然，我该怎么做，你才会信我？
如果沈傲一定要进府里来，我是不是，就再也留不住你的心了？
......
韩以刃心事重重，趁着夜色便策马出了城。
好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真是的，要是萧国公就是被人埋了，藏起来了，我难不成真要在大辽边境找一辈子啊？
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风筝了，也不知道那老头子能不能治好我的风筝......
路过城外三十里前哨站，韩以刃注意到，哨站墙上人影憧憧，好像很嘈杂，是出什么事了吗？
算了，反正不管我事，早一日找到萧国公，就能早一日回来见我的风筝了。
韩以刃想着。
......
病去如抽丝，我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只是个感冒发烧而已，我硬是拖了几天还不见好转。
这一日大清早，我被青杏唤醒，刚坐起来，就发现屋里还跪了一个人。
“王妃，求王妃救救我家公主啊！”
怎么了这是？
我迅速重启一下大脑，这小丫鬟好眼熟，突然想起，那日芷盈去杭州找我，带的是一个叫做春叶的丫头。
而跪着的这个，正芷盈身边另外一个小丫鬟，叫做春芽。
“怎么了？你慢慢说。”
青杏给我拿来了外衣披上。
“我们公主说，要去杭州找您玩，奴婢以为公主会和王妃您一起回来，可是这都几天了，我们公主还是不见踪影。”
什么？芷盈还没回来？
她不是去前哨站找林侍卫了吗？万万不会拖这么多天啊！
“前哨站去找过了吗？”
我一边穿鞋，一边问春芽。
“找过了，都找过了，公主常去的地方奴婢都去找过了，都没有。”
春芽说着就哭了起来，朝我咚咚磕头。
“王妃，公主一定是出事了，奴婢不敢告诉圣上和皇后，求王妃，救救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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