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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将军和司徒老将军，从十几岁进兵营时就混在一起了，两人眼神一对，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
圣上早就对韩祁下手了，也都是皇后的主意。
是皇后得到了大辽有埋伏的消息，提前告知了他们，又用激将法，逼得萧国公上战场，目的是剪去宁王的羽翼。
如今又放任宁王去迎战辽兵。
宁王虽手下有着萧家和沈家的兵力，可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军，根本不够看。
这明显就是让宁王去送死啊！
并且，不允许胡家和司徒家派兵支援，理由还那么冠冕堂皇，有理有据，任是谁，也说不出什么。
皇后这招真毒啊。
胡老将军和司徒老将军对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冷战。
幸亏自己站队圣上和皇后，否则这女人，可不好对付。
......
街上的嘈乱，持续了一夜，而我也在冀王的院子里呆坐了一夜。
没有月亮的夜空，格外沉闷，也格外漫长，直到天刚蒙蒙亮，冀王才回来。
“怎么样了？宫里有什么消息？”
面对我的追问，冀王显得心事重重，顾左右而言他。
“嫣然，你一夜没睡，先歇息吧，没事的。”
歇息？这个时候，怎么歇息？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不对，一定不对。
冀王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
“嫣然，我能瞒你什么呢？你别多想，就在我这歇息吧。”
既然没事了，我在你这里歇什么呢？
我扭头打算出门，回宁王府去。
“嫣然！”
冀王急急地叫住我。
我就说，肯定是有是什么大事。
“宁王他，今早就要带兵出战了。”
我身子一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宁王带兵出战？
为什么是宁王？
我从冀王的眸子里，看见自己诧异的表情。难不成，和萧国公一样，是被人逼上梁山了？
“嫣然，没有人逼他，是他自己决定带兵迎战的，圣上也没有阻拦。”
果然啊，呵呵，一模一样的套路。
韩祁是傻子吗？明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人家都不接，怎么就他，傻了吧唧的往前冲！
“嫣然！你去哪！”
我能去哪？！我回去拦着韩祁！我得救他这条狗命！
“嫣然！”
冀王拉住我，力气使得不轻，拽得我胳膊生疼。
“皇兄为什么不拦着？为什么让他去？你我都心知肚明，他这一去，即使不死，也会大伤元气，手下的兵打光了，他拿什么争皇位？嫣然，对我们来说这是好事。”
冀王眉头紧锁，可能在他眼里，现在的我是受了刺激，脑筋不清了。
这些道理我当然懂，可我还是必须要见韩祁一面。
“韩祁当然也知道，他去迎战，没有任何好处，可他为什么要去呢？冀王，我必须要去问问清楚。”
我想离开，可是手臂被冀王死死的攥住，他的手指关节都在泛白。
“嫣然......”
我感受到了他的颤抖。
“我想要听实话......你要去见他，是因为你不想让他死，对吧？”
沉寂。
死一样的沉寂。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这安静的瞬间，格外明显。
“嫣然，你还是爱上他了，对不对？”
我没有来得及开口，一束光芒就扫过眼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院子。
破晓之时，天光大亮。
......
大学的时候通宵打游戏，一连几天，都能活蹦乱跳的。
如今呢，只是熬了一夜没睡而已，就头重脚轻。
时辰还太早，小商贩们还没出摊，晨光洒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我居然觉得恍如隔世。
“嫣然，我没有母亲了，也没有妹妹了，我只剩你了。”
冀王的话，和枯涩的眼神，让我没办法面对他，只能像个逃兵一样，跑出了冀王府。
不仅如此，他质问我，是不是爱上了韩祁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心跳可以这么快。
我没有爱上他，我只是不想让他去送死。
我根本不指望这样的理由能够说服冀王，没关系，我只是想说服自己罢了。
......
来到韩祁的书房，刚要推门进去，却发现里面人声嘈杂，似乎还有争吵。
我在门边悄悄站住，使劲伸着耳朵。
“王爷，此时出兵，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辽兵来势汹汹，我们迎战，只能被消耗啊！”
“我也不同意，辽兵虎狼之师，三军就算加起来，都未必占了上风，我们为何要白白送死？”
这声音很熟悉，是沈傲的父亲。
看来，韩祁是召集了自己的朋党和幕僚，在书房研究了一夜啊。
“沈公，我当然知道这些。”
韩祁的声音嘶哑沉闷。
“我总觉得，辽兵这次来犯，不像是真的要动手。他们行军如此快速，说明在路上丝毫没有耽搁，是直奔开封府来的，像是恐吓、试探。”
韩祁还是很聪明的，一下就能看出关窍。
“我此次出兵，其实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在百姓中立威。”
这一点我倒是猜对了，韩祁此时站出来，最大的原因，是为了树一个心怀国家、救百姓于水火的好人设。
特别是在圣上都躲起来的时候，站出来的人，势必会被当成救命的天神。
“至于二......”
......桌椅拖动的声音，听该是韩祁站起了身。
“二，辽兵进来实在欺人太甚，屠城、要钱、和亲......如若圣上再一味的忍让，只会被人踩在脚底，永无翻身之日。”
韩祁说完，书房里便安静下来，许久，沈傲的父亲叹了一口气。
“宁王，你要知道，如若你猜错了，辽兵此次真的是要与我们开战，我们现在冲上去，只会变成一堆白骨。......况且，我们还有大计未成。”
大计，指的是皇位吧。
是啊，如今人人都在自保，韩祁聪明，却也是真的傻。
“大计？这样下去，贼寇作乱，国将不国，所谓的大计，就是个笑话！”
韩祁的语气激动起来。
“我立志要夺皇位，不是为了那张龙椅，是为了那些因赋税徭役而受苦的百姓，是为了被旧律陈法折磨的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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