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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祁如今看我的眼神,就和看大熊猫是一样的。
“少来了,哪有这么金贵,这么长时间了,先别说没人发现,就连我自己不在意呢,骑马什么的我也没耽误呀!”
韩祁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你还敢说!你再说!再说!”
我被韩祁扑倒在床上,笑成一团。韩祁的手依旧不老实,在我身上游走着,温热的唇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片红晕,然后落在我的唇上。
不知不觉,两个人的呼吸好像都有点不受控制了。最终还是韩祁轻轻放开了我的脸,轻轻勾了勾我的下巴:
“等肚子里这个小兔崽子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平躺在床上,看着床边红木的雕花发呆,韩祁和我并排躺在一起,侧身撑头看着我,脸色稍微有些沉,似乎若有所思,重重叹了口气:
“唉......”
“叹什么气啊?怕自己养不起孩儿?”
韩祁被我这么一逗,脸上的沉重神色少了一半,但声音还是有些闷:
“他想见你。”
“谁?”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被救回来之后便一直寻死,皇兄的意思是,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错,也毕竟是皇室血脉,留他一命。”
我这才突然明白过来,他是在说冀王。
“皇兄已经下令,把他终身囚禁于冀王府中,终身不得外出,他很平静,只提了一个要求,说要见见你。”
这就相当于软禁了,我很惊讶圣上竟然如此轻易地给了他一条活路,更让我奇怪的是,为何冀王一定要见我。
“嫣然,我不想你去,但我也知道你会去的。你和他,应该还有话要说吧?”
韩祁牵起我的手,轻轻放在唇边,温温柔柔地摩挲着:
“你想去就去吧,我护着你。”
他说的对,我对冀王的悲惨身世有着细致敏锐的同理心,或许是因为我曾坚定地相信,冀王是真心待我的。如果不是因为冀王杀了萧国公,如果没有这层杀父之仇,冀王的所作所为并不是那么让我难以接受。
我对他的感情,一半是恨,一半是同情。
那年寒冬,我为了救靳叹云伤了腿,他送我解闷的琉璃灯笼,还好好地挂在窗前。
这是我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物是人非。
......
......
冀王府还是和从前一样的萧条。
藤萝因为长久没人打理,肆意生长着,已经绕着院前的拱门长了几个来回,就算是寒冷的天气,也依然生机勃勃。
冀王依旧一袭白衣,飘逸出尘,坐在院中的蒲团之上,美得像画一般,面前摆着一张矮桌,桌上是一盘摆好的棋局,还有一碟子糕点,一个酒壶。
“嫣然,你来啦。”
冀王清清淡淡地笑着,招呼我落座,面前的杯子早已斟好了酒。
那是许久不曾喝过的冬泉醉。
“看看这棋局吧,怎么解?”
我坐在蒲团之上,观察着面前的棋,黑子已经快被白子吃干净了,勾勾绕绕,每一步白子都是险境,已经到了神仙难救的时刻。
我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拈起一枚白子,看似随意地放在了棋盘之上。那是命脉之地,此子一落,黑子已然落败。
“呵呵,嫣然的棋风变了,如今气势盛宏逼人,果断决绝。这才是我认识的萧嫣然啊。”
冀王笑着,随手拿起了一旁的点心碟子,递给我。
点心很精致,我轻轻咬下一口,鲜香的味道瞬间溢满口腔。
我一下就吃出,这是都城里最有名的点心坊的招牌——蟹粉酥,据说是取母蟹蟹黄和公蟹蟹膏一同制成,用料讲究,鲜香醇厚。
冀王默默吃完了一块,举起了手边的酒杯:
“嫣然,这杯我敬你。”
小小的白瓷酒杯里,盛着满满的清澈的酒液,清香扑鼻。
口中的蟹粉酥的味道还没散尽,我望着冀王手中的酒,又看了看冀王的眼睛,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冀王见我没有动作,只是嘴唇翕动着,轻轻笑了笑,把酒杯放在一旁,自顾自地端起自己的酒杯,没有任何迟疑地,仰起头,一饮而尽。
“冀王!”
我没有忍住,惊呼出声。
我之前还猜测,冀王或许不知道冬泉醉与海鲜河鲜同服有剧毒,那毕竟是我在苏杭小小的万家医馆中偶然知道的密宗。可如今,我才知道,冀王大概一早就明白冬泉醉的这个秘密。
冀王的面色依旧平静淡然,盯着我,眼神好像能从我身上穿透一般。
“嫣然,我其实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的。”
奇怪,杀父仇人在我面前自杀了,不是应该大快人心吗?但此时此刻,我没有一丝丝大仇得报的快感,有的只是无尽的心酸和怒气。
我真的很想拽着冀王的衣领怒骂一通,质问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定要让自己活在仇恨中,活在煎熬中。
毁了他自己,害死了萧国公,引了天下人的众怒。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韩祁,他有的一切,我都没有。他拥有你的爱,拥有能扶持他的继母,有夺皇位的资本,而我,只能靠自己去争,去抢,去不要脸地死命往上爬,天下谁人不知道,冀王是最不受宠的皇子,在世人眼中,我也是个可怜虫罢了。”
冀王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饮下。我这时才发现,他的颈部有那日雉刺的伤痕,被衣领盖住,洇出的斑斑血迹染到白衣上,很刺眼。
“这吃人的人世间,你不害人,自然就会有人来害你。”
“我在山鹤派时,也曾恨过我的母妃,恨她为什么一意孤行,让我远离皇室,即便如此,我也没能过上她期盼的安稳人生。在山鹤派,我年龄最小,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又因为师父对我寄予厚望,人前人后,不知有多少双仇恨的眼睛。”
“我只能自己为自己打算,想给自己挣条出路,我是皇子!我也是高贵的皇子!我样样不比人差,凭什么就要委曲求全过一生!”
冀王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身,面前的点心被打翻在地,他自己也没有站稳,重重地朝后跌了下去。
“呵呵,你看吧,我白忙了一场,像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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