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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是谁？”
姬成邺挑眉问道，“不过这并不重要，你为何离宫也不重要，白芜，你能不能永远陪在朕的身边。”
姬成邺声音低缓如同叹息，他似乎也没期望白芜立马给出答案。他往前走了一步，作势要将白芜抱入怀中。可白芜却敏捷地后退几步，躲开了这个拥抱。
气氛陷入了无法言说的尴尬中。
姬成邺惊讶于白芜竟然抗拒他的亲近，甚至这还不算是亲近，他只是觉得当皇帝可太累了，想找个人得些慰藉罢了，怎料她的反应这么大。
而白芜也是刚刚从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得知，对于人类世界的九五之尊，自己这一躲好像过于突兀了。
姬成邺眯了眯眼，状似不经意退开，而后果断从架子上拿起佩剑。
长剑出鞘，直指白芜。
“说吧，你是谁？何人派你来的？”
这人类皇帝的反应可真够敏锐的，她本不欲直接动手，看来到底是免不了啊。白芜催动与生俱来的魅惑能力，眼睛中光华流转隐隐可见红光。
“你，这，不对……”
姬成邺轻摇了下头，稍显迷蒙的眼中恢复清明。他以为是自己体内余毒未清，才会导致刚刚片刻的眩晕，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不适罢了，姬成邺手中的剑微微垂下后又稳稳举起。
对比起姬成邺的毫无所觉，白芜的心里则是卷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人类竟然能主动挣脱她的魅惑能力！
她的脑中飞速思索着对策，最后也只能无奈承认，想要得到皇帝的信任，她就要透露些自己和狐族的秘密。白芜开始还支支吾吾，但是后来神色也变得严肃。
“不知陛下是否听说过玄苍大陆的初始时代？”
姬成邺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可是长剑却依旧没有放下。
白芜便只能从他易于接受的方向说起。实际上在很久之前，狐族跟人类是有过交往的，可后来大陆灵气枯竭，接连爆发的战争让妖族凋零。
白芜从这句身体的记忆里得知，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被视作祥瑞的狐族，在人类的典籍里竟然已经被妖魔化，希望这位人类帝王不会对狐族带着偏见吧。
“实不相瞒，我乃雾泽狐族帝姬白芜。因为族中叛乱，结界破碎，所以不得已来到人界。”白芜将狐族叛乱简略地说了。她相信作为皇帝，姬成邺比她更痛恨叛乱。
说到玄明身上，白芜的语气则不再公事公办，而是带着些许的嫌弃。
“我们狐族有个王，因为什么原因我暂时无法判断，但我能感受到陛下您的身上有他的气息。我想请陛下配合一二，确认这个猜想后，也好为我们之后的合作确定方向。”
白芜很自然地说出合作二字，像是怕姬成邺担心，她又补充道，“放心，我不会伤害陛下的身体。”
姬成邺在开始的时候，还当白芜在信口胡说。可是后来说到跟玄明有关的事情后，姬成邺就反应过来了，自己的那些梦境指不定就是那个什么狐王的记忆。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事情就都是真的了？
“也就是说，朕的白婕妤已经死了？”姬成邺问道，神色漠然看不出喜怒。
白芜一怔。
她没想到皇帝首先问的会是这个，但是已经成了事实，她也没办法去阴曹地府将原本的白芜拉回来。
对于这件事，白芜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悲痛。姬成邺也稍稍沉默了下，随即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
还好他只当找到了懂自己的人，还好他未曾付出太多的感情。
姬成邺很好地掩饰起眼中的低落情绪，说道：“我们来说说那位狐王的事情吧，要朕帮忙自然是可以的，但是你能给朕什么呢，毕竟我暂时还看不出，你说的狐王气息能威胁到我的安全。”
白芜：“……？”
人类皇帝都这么有心机的吗，还这么头铁。好在她本来就是冲着合作来的。
白芜斟酌着开口：“不知道陛下想要什么，我能猜到陛下想守住自己的皇位。可我如今灵力尽失，也不了解人类朝堂的样子，恐怕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有限。”
姬成邺将长剑收入鞘中，围着白芜走了两圈。
“看来情况是不太妙，但是我相信总有解决的办法。所以这位狐族的朋友，能请你协助我扳倒丞相吗？”
姬成邺的相貌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俊美和威严并存。就是声音听上去太有少年感，如果不是有意压低声音，总是会以为他只是某位皇城中的清贵公子。
他在对白芜发出邀请。
外面发生了什么，意识空间的玄明也是能看到的。他此刻已经要被气炸了，他又成了被白芜救的那个！而这个人类居然还妄想，让狐族帝姬成为他的下属。
协助，哼，想得倒美！
玄明满心以为白芜会拒绝，可事实是白芜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姬成邺的条件。她将自己的状态明说出来，算是交了底，完不成的事情她不会做。
而她正好需要在人界养伤，跟皇帝合作无疑是事半功倍的法子。
白芜竟然答应了这样有失身份的要求。黑暗的意识空间里，玄明觉得失望极了。心里那种别扭的感觉被他理解成了愤怒，像是火焰又像是石块，堵在心里上下不得。
以至于他现在立刻，就想出去跟白芜打一架。
“但是作为盟友，陛下是不是也得给我提供点方便。”只要皇帝能给得起作为盟友的报酬，白芜并不在乎自己在某些时候听从人类的安排。
姬成邺似乎也没想到白芜这么爽快，他温和地笑了笑：“自然是有的，我对于自己的盟友一向很慷慨。”
白芜没有在这个时候深究各种合作条款。
她的意思是先确定玄明是否在这里，姬成邺很配合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甚至不需要施展什么复杂的法术，只是增强了自己的气息，白芜就轻易感知到了玄明就在姬成邺身体里。而后轻轻捏诀，姬成邺周身就泛起了黑色的雾气。
这些雾气没有实体，连具体的形状也没有，从姬成邺身上脱离出来后，徘徊了几圈就往白芜那边撞过去。他倒要问问白芜，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掌心聚起稀薄灵力，白芜伸手挡了下后，手腕翻转便将黑雾拢到掌心。
“玄明，你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自己之所以重伤，就是为了给玄明争取逃生的机会，他怎么还是这种被人打散了的惨样。
玄明的气势瞬间就没了。
他该怎么跟白芜说，自己傻傻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催动血脉力量打算跟叛乱者同归于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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