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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危急之时拯救了狐族的人物，那样志强至善之人，玄明觉得自己不配。
“我们将这剑拿回狐族去，给祖宗立个墓碑，这样说不定其中先祖所留的气息还能庇佑狐族气运。”玄明的目光中没有半分贪欲，满目郁郁之色。
这显然是在逼着自己，说那些不想说的话。
白芜走动了两步，疑惑道：“我突然悟了点东西。玄明你之前发脾气，好像好几次都是在我给你东西之后吧。我狐族竟然还能出你这种，满心想着拒绝别人好意的奇葩。”
白芜啧啧称奇。
她选他为王，她引他修炼，她为他治伤，她如今又把祖宗的佩剑交给他。这些在白芜眼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在玄明眼里……
他不会觉得这是种同情和施舍吧？
两人的脑回路勉强对上了，白芜自己先被吓了一跳。这到底是什么古怪的想法，看着玄明依旧低着头，白芜一巴掌朝他脑袋上拍去。
“白芜你干什么！”
白芜干笑了两声，说道：“我就想看看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狐族众人只知道在危急之时，是青玄祖宗开辟雾泽，让我狐族有了栖身之地。后来的传说中，也说青玄祖宗胸怀大义，乃是君子中的君子。”
“难道不是吗？”
白芜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如果真的是那副众人心里高洁无瑕的模样，又为什么会有把名为彼岸的剑呢？还是这种看着就妖气深重的样子。”
听到白芜这么说，彼岸剑不满地晃了晃剑身。
白芜的手指搭上剑身，抚上剑柄碎落的红色星辰，这才安抚了这灵智微弱的剑灵。
“青玄祖宗的本名剑名叫彼岸，后人皆是猜测彼岸的意思，是要穷尽毕生精力到达修为的彼岸，或者是大道的彼岸。他们觉得这是强者理所当然的追求，没有仔细见过这剑的样子，便不知原来彼岸是彼岸花的意思。”
白芜声音渐渐沉了下来：“我所听到的说法是，青玄祖宗有个早逝的爱人。”
青玄祖宗和他的爱人都是狐族，本以为可以相伴此生，可爱人竟然因意外早逝。青玄祖宗悲痛欲绝，差点走火入魔。而妖族走火入魔极容易迷失本心，沦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可是离入魔只差半步的时候，青玄祖宗还是回来了。
他没有选择伤人而是选择自伤。
白芜点着额头，从记忆里抽出那段在藏书阁窥见的画面，用了些特别的小法术将画面展现在玄明面前。
当时青年模样的白狐呜呜咽咽趴在红狐的身边，那红狐已经死去多时。白狐哭到伤心处便觉得世间没意思极了，他周身灵力都震荡起来，似是要将他的身体撑破，须臾间他眉间就已酝起魔气。
白狐目光中尽是哀戚，他不愿入魔也不想再活，便五指成爪毫不留情往自己心口送去。
本以为生机流逝两人魂归幽冥，可是青玄祖宗竟是慢慢清醒过来，他心口的伤处有红色的能量在填补伤口，是那红狐散了自己的灵体来救他。
青玄祖宗怔在原地，没忍住露出一抹苦笑。
这之后白狐便成了那个人们所熟知的强大尊者，只是谁也不知他为自己锻造本命剑的时候，在想些什么。也无人知晓，青玄祖宗是存了复活爱人的心，还是每日都逼迫自己不去想与爱人共赴黄泉。
“你也知道我曾经几乎是住在藏书阁，这些东西就是我那时看见的。或许是青玄祖宗身陨前，真的有带着记忆的魂魄落于藏书阁，或许这只是某个先祖造出来的传说。”
白芜说道，“而我想让你知道的是。哪怕是青玄祖宗也不是完美的人，现在的狐族也不是盼着你再造个雾泽出来，你完全可以接下这把剑。”
其实故事有些哀伤了。
白芜在心里叹气，她向来是不会安慰人的，只想着让玄明觉得他配得上这剑，却不料将这祖宗迷辛都说了出来。
“玄明，你很好这句话到底要我说几遍？”
白芜其实也慢慢感受到了症结所在。玄明的天赋其实拿不上台面，在玄明这样好面子的人眼里，这定然是没办法改变的痛苦。
再加上幼时受到的欺辱……
白芜重重叹了口气，玄明的遭遇是会让他长成这偏执的性情，可也让他长成了和别人不同的样子。
“你说不会喜欢我。”玄明旧事重提仍旧固执。
“玄明，这是两件不同的事。”白芜扶着额头强压怒气：“玄明你听好了，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任何人。但是我很喜欢你出的剑，你保持本性往前走，也定是会遇到与你两情相悦的人。”
这算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了。
也不知是哪句话起了作用，玄明的眸子里映出了些许的光彩。
——原来她喜欢我出的剑。
玄明心中稍稍安定了些，有些欣喜又有些愁苦，他想为什么白芜说不会喜欢任何人呢？
不过这都不是现在要考虑的问题，玄明重新拿起那把黑色的剑。此地并不算安全，也不知道洞府的门何时会关闭，最好的选择是换个地方，再将彼岸剑融入灵体。
等到融入灵体，便能算作他的本命剑了。
到时候在战斗时他便也能随心召唤彼岸，如同白芜想用流霜剑的时候，剑便会自行出现在她手中。
玄明似是恢复了从前的样子，白芜细细看了看他的眉眼，他竟是有些忸怩地别过头去。白芜顿时觉得无语，不敢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只道：“既然拿了这剑，我们便准备出去了。”
玄明有些疑惑地问：“便只拿剑吗？”
这里的其他东西玄明也看不上，但是有的晶石和药材含着灵力，是外面已经找不出的宝贝。他驻足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后还是下决心跟白芜原路返回。
想要取用这些天材地宝的念头是有，可是有的东西不属于自己，强拿了去也只会招致祸患。
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两人按照来时的路退出石室，行至最外层的石室时，容半雪竟然还是刚刚那副样子。
“她竟然还没醒？”白芜也奇道。
这便只有先在此处等她了，看她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到底得了个什么样的大机缘。
【作者题外话】：其实白芜和玄明对感情的态度都不正常，关于白芜的情况，后文会有转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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