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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次失败，这感觉很糟糕。
从第一次杀人开始，穆青就觉得自己是天赋异禀的杀人天才，也正因如此，犯案这段时间以来，警方的进展始终停滞不前。
每每看到自己的杰作被新闻播报，看到警方强撑着挽尊的样子，穆青的脸上便会少有的出现一抹笑意。
可就在刚刚，明明自己的设计已然接近完美，可为何男人躺着的浴缸竟然一切如常？
直到女人已经把自己偷情其他男人的证据顺利销毁后重新回来，男人还活着。
这不对，这很不对。
穆青仔细回想着自己的操作过程，哪怕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没有被忽视。
不应该，真的不应该，本不应该出问题才对。
穆青一边保持冷静，一边沉着地盯着那小院子。
胡天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吃的。一进门便看到穆青的脸色不好，胡天感到意外。
在他的印象里，穆青的沉稳与成熟与真实年龄并不相符，他从未看到穆青有眼前这般的状态。实际上，这样的状态对于常人而言实在稀松平常。
只不过，穆青不同。
“老大，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胡天主动询问。其实，他心里早就想着即便没成也不会再干扰穆青原本的打算了。
倘若因他自己的事情而让任务失败或者拖延，他自觉对不起穆青，也对不起莫迪、陆明两个一块出生入死的兄弟。
穆青摇摇头，“没出岔子，但是，折了。”
区区几个字，每个字都藏满了穆青内心的不悦，还有不解。
穆青是他们四个人里学历最高的，脑子也是最快的。
对于其他三人来说，穆青仿佛信仰一般，他的话很少出错，他的判断也出奇的精准。
能让穆青无法相通的事，那肯定很严重，很复杂！
“老大，真不用为了我……”胡天还没说完，穆青便打断了他。
“这回，就变成不是为了你了。”穆青的手暗自握紧，不断发力。
此刻，尽管他不知道对面的阻碍到底来自何处，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但他十分确定，半路出现了不明人来干扰。
这场杀人计划，如今变成了角斗与对抗，他在明，对方在暗。
这对穆青而言，甚至激发出了内心的斗志。这段时间以来，一切都太过顺利，让他都已经开始觉得有些乏味了。
“真好，来的正是时候。”穆青在心里发着狠。
莫迪招呼着穆青来吃饭，穆青则告诉他们几人不要多喝，以免生事，而后便离开了那个房子。
“天儿，老大今天有点不对劲啊。”莫迪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
胡天点点头，轻叹口气，他有些自责，“都怪我，要是没有我的事干扰了老大，恐怕现在都已经交差了。”
“傻狍子你说啥呢？你的事不就是咱们哥几个的事吗？”陆明刚刚吃了一口水煮鱼，因为太辣而龇牙咧嘴。
“老大能主动帮你出头，这是好事，说明咱们四个人的心更近了。”莫迪见胡天真的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于是说起了安慰他的话。
“说起来这日子过得可真tm快，这一晃都多长时间了，我还记着咱们几个和老大头回见的时候，老大那会真一点看不出来心狠手辣。我还以为谁家听话的好孩子走丢了呢。”陆明接话道。
“是啊，这孩子也不跟咱们说到底遇到啥了，反正就要跟着咱们几个混。我寻思那就收了吧，我要是结婚有孩子，估计他的年纪都能跟我儿子一边大了，”40岁的莫迪一边吃着菜一边感慨。
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如今走到这个年岁，什么也没得到，孤家寡人一个，难免感叹感叹。
陆明笑着说，“可不是吗，老大的模样长得也好看，文文弱弱的，真像个书呆子。”
在穆青出现前，莫迪、陆明、胡天三个人是青市下辖县城有名的混子，终日无所事事，靠着偷鸡摸狗这些歪门邪道蹉跎着岁月。
他们是当地人眼里的异类，更是败类。人见了都要躲得远远的。
可就有那么一天，一个身穿运动装，干干净净的男孩子出现在三个人面前。
这仨人刚胡吃海喝了一顿，眼睛都因醉酒而有些睁不开。
他们没人料到，那个一张嘴就说“以后我跟你们混，让你们挣大钱”的孩子竟然真的说到做到。
自从穆青出现，他们三人不再继续游手好闲，没过多久，便消失在了那个县城里。
县城里其他人偶尔还会聊起：
“那三个挨千刀的最近怎么这么消停？好一阵子没见着了。”
“是啊，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丢人现眼了。要不说，没爸没妈的孩子，就是不行啊。”
“走就走了吧，这里也没亲人了，咱们也消停，省的还得提心吊胆的。”
其实，无论是莫迪、陆明还是胡天，虽然不良嗜好一大堆都扶不上台面，但却有着各自出彩的本事。
莫迪懂机械，会电力，纯纯的技术工种，这还得多亏了他在成年前被那个短命的爹揪着耳朵送去当学徒的那段日子。
陆明八面玲珑油嘴滑舌，见人说人话见鬼逗鬼玩，死人在他面前没准都能被说活了。
胡天会电脑，计算机技术门清。说来也怪，他上学那会儿只对计算机感兴趣，什么语数外生体美，全都大零单。老师去找他，保准能在网吧逮个正着。他一不玩游戏，二不搞网聊，就研究一堆密密麻麻的代码。
这三人各自的优势被穆青巧妙利用了起来，成就了一桩又一装还未归案的恶性案件。
有时候穆青偶尔会开玩笑，“你们三个如果是好人，那肯定是社会不可多得的人才。”
陆明这时候就会哈哈大笑，“社会要的人才多了去了，我们哥几个不稀罕随波逐流。”
他们三个从未主动问过穆青怎么会找到他们，也没探过穆青的来历。
开始不问，是觉得穆青没准就是叛逆期来得比一般人晚所以离家出走故意找刺激。
后来不问，是看出了穆青的性子，他不说，别人再问也都是徒劳。
只管好眼下的，知足常乐，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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