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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韶光冷冷的站在紫星朝圣殿门口,心如一潭冷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凭空多出曦月的一段人生记忆,但是对她来说她的记忆无意是给她的提醒,远离白谛。
至于长芜,她总有一天会为曦月讨回个公道。
灵烟雨与落衡望着还在身边的韶光皆是长吁了一口气,看来真相并不像她看到的那样,果然师尊没有错,恐怕是那长芜中计了。
眼前几位仙官走上前揖了一礼:“恭喜各位上仙经过重重选拔达到这天界最高境界,现下还请移步觐见天君。
天君?
韶光心中突然痛了一番,曦月的一场悲剧会不会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明明只道曦月不忍心对她下手,为了坐得天君之位所以借长芜之手借刀杀人,逼着曦月入魔屠了整个天宫?
倒也未尝不可。
韶光的心绞痛了一下,冷冷望着那人声音中听不到一丝情绪,“谢过仙官。”
韶光麻木的踏过宫门,穿过一片漫天的繁星点点,踏过那一片梧桐林,站在之高无上的天君面前俯下身来,“天君万寿无疆。”
白谛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素白的手上紧紧握着扇子。
灵烟雨与落衡见白谛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便提醒道:“天君万寿无疆。”
他回过神来,“众位仙家都是天庭的佼佼者,今日试炼实在是实至名归,众位的官职便由礼司上神为你们安排,众位先行退下吧,韶光上仙留下。”
韶光原本退后的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垂眸道:“不知天君还有何事。”
他从高处缓缓下来,眼神透露出一股悲伤。
韶光冷声道:“天君若没有其它事,韶光就先行告退了。”
正当她要离去,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韶光皱了皱眉头想要抽开他的手,却无奈,他手上的力道又攥紧了几分。
韶光脸上微怒:“难不成天君对我一见钟情?没想到天君竟然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主。”
白谛心中一阵剧痛。
韶光嗤笑道:“天君,我也不管你和曦月还是跟长芜有什么关系,烦请天君只把一件事认清,韶光就是韶光,韶光不是曦月,你也不要把我当成曦月,就算是我与曦月有一副相同的面容,也请天君能够离我远远的。”
白谛眼底温柔的似是能掐出水来,“难道你不好奇为何你脑海中有曦月的记忆?”
“不好奇,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的是你喜欢的是曦月,而不是韶光,喜欢的只是曦月的这张脸而已。”她嗤笑着望着他眼底一片冷意,“还请天君以后不要在纠缠于我了,我也不想做什么天官留在这天庭,只愿你我生生世世永不再相见。”
白谛心中宛若刀割,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手不自觉的松开,一袭月白袍撑得他得身子格外清冷,他孤零零的站在冰冷得大殿上看着她得背影消失在一片梧桐林中。
一行清泪无声的滑落,殿外的梧桐叶似是蝴蝶般在空中胡乱的飞舞着,洋洋洒洒落得一地得金黄,他抬眸望向上望去这一片他几万年年亲手种下的梧桐,清冷孤寂得身影在硕大得宫殿中显得格外清瘦。
他摸着那粗糙的树干,喃喃道:“真的,是我错了么…….”
韶光从朝圣殿走出后一路朝月老的香火琳宫飞去,她突然想到一些事情,需要向月老讨教一番。
灵光一闪,她便精准的落在了正在悠哉躺在摇椅上吃酒的小肉团,她一把拿过酒壶,冷眼问,“说,你是不是与那天君一起设计算计我?”
月老睁开一只眼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在说些什么,没看到我还在睡觉么,赶紧出去。”
寒光一闪,韶光用灵力铸成了一柄剑直指月老。
月老也不知她今天犯了什么抽,讪讪的笑着往后退了一步,“啊呀,韶光光,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小韶光生气了呀。”他捏着那剑身缓缓挪下。
韶光冷声一笑,又将剑头挪正,“少废话,快说,你是不是和那天君合起伙来骗我?什么宫娥,什么红线都是你们设计好诱我进入全套的对不对!”
月老神色一慌,小心试探,“你……你都知道了?”
“我已经有了曦月战神的记忆,而我又有跟她一模样的面容,你们千方百计的算计我,究竟是为了什么?”韶光心中似乎有一个答案,但是自己还不能完全确定,若真的是,那她活在这世界的意义又是什么?
她不敢相信,她只求这一切只是个巧合,只是个巧合而已。
但世事却偏偏不如她所愿。
月老面对她的质问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是,是我和天君一起设计的。”
呵,果然若此。
“但是天君也是无奈之举啊,你知道么,他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他在你消逝之际保留下来了你的最后一丝灵识,将你那灵识用心呵护放于那不周山处,日日为你以心头血滋养,就是想着能有一日能将你唤回,为此他寻了你七魂六魄的转生,世世看着你娶妻生子历经生老病死。”
韶光眼眶通红,“可那不是我!我是韶光!我只是曦月七魄中的一魄转生,你们为了复活她难道就想过我们的感受么?”
她声音沙哑,狠狠抹去眼角的泪花,她不能哭。
她是韶光,她要坚强,她不能做别人的替身,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影子之下。
“还有什么,他预算怎样复活曦月?是将我杀了夺走魂魄还是如何?”
月老望着她悲凄的模样突然有些心疼来,他有些不忍心说,一张嘴反反复复的欲言又止。
韶光的剑又逼近了他几分,“说。”
“好好好,我说。”月老抱着酒壶为难道:“这,唉,你手上的白凤炎镯便是关键,之所以让你下界去牵红线其实啊就是个借口,你有没有发现你这一路牵的红线的路线是由北向南?”
韶光思忖了一会点了点头,眼睛里透出几分疑惑,“可这跟复活曦月有什么关联?”
“啊呀,这几段姻缘多多少少与你那七情六魄的重生相关,她们的每一段都是与天君结下来的情缘啊。”
什么!她与白谛在人间看到的种种或悲或壮的爱情,那些点点滴滴竟然都是他与曦月的爱情故事。
呵呵,真是可笑,她竟然还陪着白谛看了一遍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怪不得他仿佛所有的情节都知道似的,怪不得他从来都不曾慌张,怪不得,怪不得,原来这是他与她经历过的事情。
真是可笑至极!她知道他爱她可是没想到他早已爱她爱的入骨,愿意生生世世同她一起经历生死。
可笑的是,她这一世也同样没有逃过这样的宿命,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她忽然轻笑了起来,瘫坐在地上,连同剑掉落在冰冷的宫殿之上。瞬间便化作了一道灵光消散的无影无踪。
月老心里也不是滋味,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是最像曦月的的一世,你与她的脾气性情都格外的相似,但我知道你不是她。”
“这一路向南便是不周山,他的目的就是让那镯子作为容器,以白凤炎镯为祭,祭祀混沌八角阵助你恢复属于曦月那一世记忆.”
“最终,便是那不周山后院存下的最后一丝神识,也是最后一步,只要将神识放回你体内,便能借你之肉身,让战神曦月回归。”
韶光有些精神恍惚了,原来他这么辛苦为了复活曦月下了这么一大盘棋。
韶光站起身来,拍了拍她裙摆上的灰尘,“原来如此,谢谢你解了我心头这么多疑问,可是你们还不知吧,这经历我还差了一世未能牵成,所以只要我不想,他便不能对我做什么。”
韶光站在香火琳宫门口,依旧眉眼如初,只是当时的那片心境再也不复从前,殿内相火缭绕,轻纱慢摇,她回眸再看这一切出发的起点,笑了笑,化作一道灵光飞向下界。
说来也真是巧,她一下到凡间便下起了雨来,韶光在雨中提着一壶酒,醉醺醺的走在人间小路上,抬起头看着雨点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脸上,笑了起来,“原来,你也会伤心的掉眼泪啊。”
一朵朵青色或靛蓝色的花在街上绽放,街上的人群撑着伞四下跑开,唯有韶光仰着头任由雨点从她的头顶滑过,雨水混着酒入喉,却是连酒都皆不是酒,反而掺杂着一股子咸味冰凉如水。
韶光眼前晕乎乎的,眼前的景象似乎旋转扭曲了起来,一个踉跄她绊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恍惚间白衣的衣角在她眼前晃荡着,她只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便轻飘飘的没了意识,也许无人问津便是她最后的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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