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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丧着脸望着望着地上的阿婆与阿伯,心中的悲伤无声的蔓延着自己整个心,她突然发觉自己眼角留下了一滴眼泪,嫩绿色的身体被血红的鲜血染透,她心下一惊,正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只听到头顶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
“你已成灵。”他眼眸顿了顿,“便随我上山吧。”
或许他是看我可怜,或许是因为阿婆阿伯死前的遗言,但他还是最终把她带上了山,来到了那一处大殿,灵枫一旦入了地,便会汲取一地的养分,最终通过漫长的时间才能慢慢修炼成仙,慢慢修炼成人的模样。
或许是她身上流淌着深厚感情的血液,自打他将自己种在了大殿旁边,她看这逐渐人来人往来拜祭山神的的人群,心里不自觉的一种崇拜生起,她也想自己能够幻化出人形,能够帮助一方,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修炼成型的时间紧紧是缩短了几年,不可一蹴而就。
他在漫漫长夜中看着繁星点点,安慰着她,“时间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就像你不可能从一簇绿芽长成苍天大树。这世间都是有规则运转的不是?”
她望着夜空中的闪着光芒的繁星,笑了,摇着自己开的一片叶子,心境开阔了许多,从那以后她便随心所欲,也不再逼着自己成长,开开心心的每日来了太阳便沐浴在阳光之下,来了雨,便抖起自己的枝叶,在雨水中嬉戏。
在山神大人殿中,她度过了最美好的岁月,她望着山神的面容,随着自己一点点的长大,滋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那种感情,连她都吓了一跳。
她情窦初开之日,也是正是她幻化出半个人形之日。
那日从山下来了个年轻的女子,揣着篮子从里头端出来无比丰盛的菜来,那女子跪地双手合十,口中喃喃道:“山神大人阿,听闻你特别灵验,民女便把家中的最丰盛的菜都端来孝敬您了。”
他飘到她面前望着桌上丰盛的饭菜不禁皱了皱眉。
自然她是看不到山神大人的。
她磕了一头,一双充满灵性的大眼一转,“山神大人,民女此次来是想求得一场姻缘。山神大人,我这个人特别古怪,这姻缘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子可以妻妾成群,那女子为何不能夫妾成群呢?”
山神头一次听到这么有趣的言论,一时间起了一点兴趣,盯着她笑得明媚的脸来。
只听她笑道:“山神大人,我想嫁的良人,须得我真心实意的喜欢,且并且只能娶我一个人而已,我知道这世间难有这般男子,但我愿意等,等到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之时也要寻到只属于我一人的那位良人。”
山神眼色动容,一旁已经长成一片枫树的她却心头隐隐难受。
那女子着实有趣的紧,就连她也难免被她吸引了进去,她心头隐隐透露出不安,但也只能看着二人渐渐沉沦了下去。
那天她不知为何化作了人形,他开心的笑着,指着她脚下的树干,祝她早日完全成形,为了祝贺他还亲自为自己临摹了一副画像,画像之中,她眉目如画,竟是连脚也一起给完全给画了,她看着那幅画日日欢喜,她决定就按着这幅画来生长出她的双腿。
起初的一些时日里每日都欢喜如常,他还会天天找她聊天,但后来慢慢的,他找她秉烛夜话的日子越来越少。她知道,他的心渐渐的被这个凡人少女给夺取了。
后来的每一天,那个明媚的少女都会来殿中祭拜,都会在神殿里说一些话。
日子久了,山神倒也不在遮遮掩掩,索性露出真容同她一起谈话。
她知道她的名字的时候是在一个秋季,那时她的枝叶繁茂,火红的一片金红色覆盖着整个大殿,他们手牵着手,来到了她的面前。
女孩洋溢着幸福的脸笑着看着她,山神眼中满眼皆是她的笑脸,几乎没有看她一眼,笑着向女孩介绍,“阿语,这是我的朋友,灵枫。”
“灵枫,这是……我的心上人,阿语。”
他说的那刻宛若一把刀剜在她心头上,但她却难过不得,只得扯出一副难看的笑来,“是……是吗,那真的是要恭喜了。”
“你怎么了?你不为我开心吗?”
灵枫嘴上笑的更深了,“怎么会,您是我的主人,亲手将我救起,又将我栽下,让我得以吸收这山林间的灵气而生长,阿枫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开心。”
阿语甜甜的笑着,对她说了声谢谢。
她知道自己不配,眼前的这个明艳的女子和他站在一起才更加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她盯着殿里的那幅给她画的画像出了神。
至此,她对她的记忆便到此为止,从那天以后,她便再也没见过她,兴许是她那些日子忙着伤心没能注意,兴许她已经被伤透了心,无暇顾及。
但是在那之后几天连着下了好几场雨,殿前的那条路泥泞不堪,他翘首以盼,却始终未曾见到阿语的身影。
她知道一定是阿语姑娘出什么事情了。
“阿枫我想去山下一趟。”
冰冷的声音落到她的耳里,如同冰冷的雨水打到她枫叶上,她化作了半人的形状拦住了他。
“不行,这山中的一切都依靠着你才生机勃勃,若你下了山再也回不来了又该如何,难道要我们一起为你陪葬吗?”阿枫望着山神一向从容不迫的脸上此刻却充满了慌张与焦急,那一刻她的心似乎碎了一地。
“阿枫,你替我照顾这山林好不好。”他几乎用祈求的声音望着灵枫。
她眼中不禁含了泪水。
“阿语还在等我,我不能让她出事。”
阿枫擦干了眼泪,将头撇到了一边,她望着那一片火红的枫叶,似是火焰般燃烧在一片雨雾中。
“好。你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
“好,谢谢你,阿枫。”
朦胧的雨雾中,她望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石阶间不见了踪迹,那一天后,她再也没有寻得到他的踪迹。
她心中便一直悬着一直都未曾放下,一年又过了一年她始终坚信他会回来,但是她望啊望啊,待到了物换星移,待到八荒几度花开月落,世事兜转更迭,却始终没能见到他的影子。
她不信,她还未能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
为何他就是不肯回来。
站在火红枫叶下的韶光看着手中的那幅美人画叹了口气,“原来命运如此捉弄人,你既然拥有了一颗凡心,懂得喜恶,上苍却偏偏让你喜爱的人爱上了她人。”
灵枫跪地,“还请上仙帮帮我,帮我寻回我主人。”
韶光皱了皱眉,“这世间如此之大,况且又经历了这么多年,我又有何法子去找你的主人。”
灵枫指着韶光的镯子道:“仙子的镯子能够寻得山神大人,烦请仙子将那姻缘蒲打开,一查阿语便知。”
韶光皱了皱眉头,“你既知他二人可能生生世世在一起相守,为何不肯放过自己。”
灵枫眼眶一红,“阿枫不服,为何我所努力的都不能得到,阿枫从未干过什么坏事,为何我连身边的人皆保护不住,阿枫只想求得一个真相。求上仙了。”
她哭着对着韶光磕了一头,见到韶光在犹豫,又是猛的磕了下去,一声声沉闷的声音便在殿中响着。
真是造孽阿!韶光挥了挥手,“别磕了,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灵枫脸上一喜,鲜血从额上流到脸上,韶光见了急忙扯出一块帕子将她额上的鲜血擦去,叹道:“这男人对你如此,也不知道你的心意,你这么多年的等待真的值当么?”
她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值。”
韶光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望着自己手中的手镯上流动着的流光,喃喃道:“看来我不得不面对以往的记忆了。”
香火琳宫中,月老堆坐在满地的酒壶之中,将最后一滴酒给喝的干干净净。
“咋就没了呢。”他晕晕呼呼的站起身子来,随意的将酒壶扔在地上,笑着对桌子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酒壶指点着,“原来……在这啊。”
正当他走到跟前想要伸手去拿之时,酒壶突然消失在眼前,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那酒壶又出现在了榻上。
“原来是眼花了。”说着便扑了上去,却扑了一个空,怀里的酒壶变成了一团空气。
肉团子这下可恼了,指着大殿喊道:“是哪个龟孙子捉弄我!快把我酒壶还给我!”
韶光拎着酒壶的一角不屑的转着圈圈。
月老揉了揉眼睛,脚下轻飘飘的指着韶光的鼻子到:“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说跟我断绝关系了么?从此再也不踏进这香火琳宫了吗。”说着他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到韶光衣裙上。
韶光望着身上的粘稠物,顿时一阵恶心,“你就是月老?快给我起开!”
肉团子眨了眨眼睛,“你不认识我了?”
“我该认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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