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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陆建飞和陆招娣，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含着泪水。
冬日的傍晚，夕阳仿佛还在痴恋着天空，散发浑身的热量，染红了漫天的云彩。
米鹿带着李建民姗姗来迟。
一进病房，她看到病床上姥姥苍白的脸颊，泪水“唰”的一下就流出来。
“姥姥，我是小囡囡，你快醒醒……”米鹿一边流泪，一边抓着外婆的手掌，轻声的呼唤道。
李建民放下手里的东西，来不及和几人打招呼，站在米鹿身边，弯着腰，无声地轻轻拍了拍米鹿的肩膀以示安慰。
“小鹿，别惊着姥姥了，她许是睡着了，我们在一旁等着她醒来就好！”
陆招娣安慰着自己的女儿，自己眼圈却红了，接着又说：“建民来了，带你认识一下，这是米鹿的舅舅建飞，这是舅妈小惠，表姐茵茵，你们见过的。”
李建民一一问好。
这种场合其实不是很适合第一次见面，但是外婆的病情确实很重，米鹿以前就答应过要带自己的男朋友来见外婆的，所以这次特意把李建民带来了。
米鹿还在和外婆轻声地说话：“姥姥，我带建民来见你了，他是我男朋友，你起来看看他嘛！”
“姥姥，对不起，囡囡来晚了，你不要生气啊！”
“姥姥，……”
“姥姥，我还记得你教我唱的歌，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天呵呵，雷雨楼，天呵呵……”
万茵茵也坐在米鹿身旁，两人一起轻声地合唱。
歌声轻飘，舒缓绵长，婉转清脆！
李建民的内心也是一震，这旋律有点熟悉啊，好好听，哪里听过？
外婆可能是感受到了两个外孙女的歌声，手指又勾动了几下，这一次大家有看到。
这似乎是要好转的印象，几个人又惊喜地轻唤——
“妈、妈~”，“姥姥~”。
“医生”。
“对，快叫医生”。
一阵忙碌之后，归于宁静，心跳的显示仪变成了一条直线。
再之后，是哭声，一片哭声……
李建民也有所触动，落泪了。
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更懂得生的可贵！
老人家终于还是放下了所有。
……
2022年的新年，米鹿一家人的心情算不得美丽，但老人家毕竟是老去的，终归接受度高得多。
忙完后事，已经是大年初三了。
米鹿年前就跟公司说好了，年后多休息几天，然后回公司洽谈合同。
这些天，李建民陪着米鹿逛了不少地方。
姑山也是历史名城，有虎丘剑池，有寒山寺、有灵岩太平山等等名胜景点。
但他们都没去，而是去了人比较少的花山和阳澄湖，有时候妹妹宋瑶也跟着去，后来宋瑶和同学一起去玩，就剩两个人了。
爬山的时候，米鹿的脚步很轻快，甩动着发梢迎风飘舞，一股清香味钻进李建民的鼻子里。
从后面看，运动中的蜜桃臀张弛有力。
每次这种时候，李建民心跳总是会快一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大多时候，米鹿都是戴着口罩。
“你看什么？”米鹿突然回头看着他。
李建民现在脸皮也厚了，也没有躲避，反而更加仔细的看着她微笑。
米鹿对李建民温柔的目光，眼神晃了晃，反而自己率先挪开，拉开口罩闷声道：“色狼，不许盯着。”
“那不行，我女朋友这么漂亮，怎么能不看呢！”李建民笑着说道。
米鹿轻哼了一下，没跟他说话，自己往前又走了几步，不远处是一块平地，有个凉亭。
有一对年轻学生情侣，在凉亭里说着话，之后起身往外走，打算下山。
女生戴着一顶白色的遮阳帽，站在那不动，男生说着什么，然后半蹲在她前面，等她趴在背上以后，才缓缓站起来。
下山的时候和李建民两人擦肩而过，听到男生说了一句：“我这好像是猪八戒背媳妇呢！”接着哼起小调。
女生气恼的拍了一下男生，然后两人都嬉笑起来。
米鹿微微抿嘴，看了一眼她们的背影，继续向上。
李建民越上前一步，牵起她的手，“又不赶路，干嘛这么拼？”
米鹿甩了两下，没甩开，被李建民捏住，也就不挣脱了。
“我心情不好，要听你唱歌哄我！”米鹿嘟着嘴。
“好，
村里有个姑娘叫米鹿
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辫子粗又长
……”
“噗呲，你这唱的什么啊，不行，换一个！”
“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
她的名字叫作米鹿
她有双温柔的眼睛
她悄悄偷走我的心
米鹿啊
你可知道我多爱你
我要带你飞到天上去
看那星星多美丽
摘下一颗亲手送给你
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
她的名字叫作米鹿
……”
“打住，你就不能正经点吗，虽然歌还不错，但总觉得不舒服。”米鹿笑吟吟地看着李建民。
“你看你看，我唱了你又不喜欢，那要不你唱一首。”
“嗯……我想听我外婆唱的童谣，你会唱吗？”
李建民摇了摇头。
“天呵呵，雷雨楼，天呵呵……”
米鹿轻轻地哼起调子，声音婉转，悠长而动人。
李建民跟着轻哼几声后，突然脑海中闪现出一首歌曲。
等米鹿唱完后，李建民说道：
“鹿鹿，我刚刚有一首新歌，想唱给你听。”
“好啊！”
“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
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后姥姥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像这样唱的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离开小时候有了自己的生活
新鲜的歌新鲜的念头
任性和冲动无法控制的时候
我忘记还有这样的歌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
……”
米鹿听着听着，身子颤抖，满眼都闪着泪光，却又绽放着笑容。
这首歌开始听着是伤感，慢慢的是放下，再然后是轻松、满足。
尤其是建民哥，听完自己唱童谣后，临场创作，这才华又让自己惊喜和震撼。
她慢慢靠着建民，把脑袋耷拉在他的肩膀上，情不自禁地挽起他的手腕。
“天黑的时候我又想起那首歌
突然期待下起安静的雨
原来外婆的道理早就唱给我听
下起雨也要勇敢前进
我相信一切都会平息
我现在好想回家去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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