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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啊，一个老奶奶还住那在。”余啸回想起老奶奶那黑黢黢的家，感到有几分心酸。
王奶奶有点儿惊讶，“哦？哪户人家啊？”
余啸描述了一番位置。
“哦，那个老东西啊，命够长的。”
“你认识她啊，王奶奶。”
“嗨呀，她是我们村长的娘，从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可横行霸道了。没想到现在报应来了，儿子那么有本事也不管她，任她一个人在那自生自灭，该，真是该！”
“那老奶奶还挺能干的，种菜养鸡，过的挺好的。”余啸想起老婆婆帮自己撵走了疯狗，还是很感激她的。
王奶奶翻了个白眼，厌恶地说道：“反正那死老太婆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骂过了村长的娘，王奶奶来了兴致，她滔滔不绝地讲起石坑村的过往。
“说起石坑村啊，那里可有着我好多回忆。”
“我印象最深的是，那时候村里有个外来户，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男孩。这对夫妻是收废品的，孩子在附近的学校上学。”
“后来，这对夫妻在去卖破烂的路上一下子出了车祸，那孩子就变成了孤儿。从那以后，就在我们村吃百家饭长大，孩子很聪明，也很上进，在学校一直学习很好，后来就考上了青华大学，成为了我们村最引以为傲的事。”
“我记得，那孩子去大学前，我也给了他几百块钱的。”
“可是，自打他去了大学，就再也没有音信了。等好多年以后，他再回来，就变成了华陵殉葬公司的老板了。”
“华陵殡葬公司？”听起来有点儿像华陵集团的前身，余啸心里想。
王奶奶叹了一口气。
“知道他是弄那一行的后，村里人都嫌晦气，心里都很见不得他，但他每次回村，大家还是非常热情地招待他。可能他也感觉到了吧，后来就很少回去了。”
“再后来，不知道他耍了什么手段，把包括我们村的方圆十公里的地皮都买了下来，他在那附近建了一栋大楼、一个公墓，专门做他的殉葬生意。”
余啸有些吃惊，他张大嘴巴问道：“是不是现在的华陵集团？”
“是啊，就是这个人创办的。”
“那他是不是叫白禄为？”
“是啊，听说是他爸妈怕他这辈子碌碌无为，就专门取了这个名字来提醒他。”王奶奶笑了起来，“呵呵，当时我们都当笑话讲，谁知道人家孩子还真的出息了。”
没想到还能碰见一个熟悉白禄为的人，余啸激动起来，他有好多问题想问。
“白禄为那么出息，为什么才四十多岁就去世了呢？”
“是很可惜，英年早逝。可能是开公司太辛苦了，累的吧。”
“那他有结婚了吗，有孩子没？”
余啸瞪大眼睛，紧盯着王奶奶，盼望她给出答案。
“村子的地被他买了之后，我们就都搬走了，关于他的事就很少知道了。”
王奶奶说完，发现余啸满脸的失望，便有些奇怪地问道：“喏，你这孩子，对这个白禄为怎么还挺感兴趣的？”
“噢，感兴趣，肯定感兴趣……”余啸赶紧编了一个理由，“我想向成功企业家学习嘛！”
这时候，王奶奶突然端详起余啸的脸来。
她怔怔地说道：“咝，我发现你跟他还真有点儿像呢！”王奶奶用手比划道，“这眉眼，这鼻子……哎哟，真跟他小时候一个模子。”
爷爷走了过来，他轻笑道：“快拉倒吧，你连你爹妈长啥样都不记得了，还记得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屁孩？”
王奶奶被嘲讽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摆摆手。
“好啦好啦，不跟你们瞎扯了，我回去睡觉咯！”
这天晚上，余啸一夜都没有睡好。
自己跟白禄为长的这么像，又都能眼睛发光，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难道是父子吗？莫非是当年他遗弃了自己和妹妹？可是为什么呢，他那么大一个企业家。
第二天一早，余啸就决定回到石坑村找那个老婆婆问清楚。
“老奶奶，我给你送了点儿早餐过来。”
余啸拿出热乎乎的豆浆、油条。
“哎哟，谢谢你孩子！”
老婆婆让余啸先进屋坐，自己在院子里给鸡切了些菜叶子，又拌了些米糠之类的，放到了鸡笼子里。
鸡笼子里的鸡便扑腾着翅膀、争先恐后地啄食起来。
老太婆也不客气，回到屋，她将油条掰成一段段的放进碗里，再把豆浆倒进去，豆浆泡着油条，油条很快就由酥脆变得绵软了。
“人老了，没牙，啥都吃不动了。”老婆婆指了指自己瘪进去的嘴巴，端起碗嘬了起来。
“昨天那老头怎么样了？”
“人没事，就是受了点儿刺激，一直疯疯癫癫的。”
“唉，现在的坏人太多，作孽。也不知道抓这老头干嘛！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了，能干嘛呢？”老太婆吸溜吸溜，一碗早餐便下了肚。她打了个饱嗝，感叹道：“嗨呀，好多年都没有吃过豆浆油条啦，谢谢你啊小伙子！”
“奶奶，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向你打听点儿事……”
老婆婆皱巴巴的脸一沉，但已经吃了别人的东西了，也不好拒绝。
“我就知道这天下没有白白掉下来的早餐哪！”老婆婆自嘲了两句，示意余啸赶紧问。
余啸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认识一个叫白禄为的人吗？”
“白禄为？”老婆婆脸色一凛，“这人不是死了吗，你打听他干嘛？”
“我看到电视上说他是石坑村出身的成功企业家，就想多了解了解他，以后也当一个像他那样的人。”
“他啊，小时候命苦，十岁爹妈死了以后就认了我和我老伴当干爹干妈。谁让那时候我老伴是村长呢，什么东家长、西家短、孩子没饭吃的破事他都得管。不过，好在这孩子也争气，考上了名牌大学，当上了老板，总算苦尽甘来。只是短命，正是壮年就死掉了。”
“那他结婚了吗，有孩子没有？”这才是余啸最关心的问题。
“结婚了，婚礼还是请我老伴主持的呢！不过，他好像一直没有孩子，具体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白禄为没有孩子？
余啸悬着的心突然落了下来，带着半信半疑离开了石坑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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