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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月圆之夜还有半个月,余啸在没有完成计划之前,是不想离开公墓附近的。
“这个嘛……”
老唐摸着光秃秃的脑袋犯了难,他的家虽说在城里,不是很远,可家里有老婆孩子还有岳父岳母,一大家人本就拥挤,再带个人回去,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去我家吧,也不太方便……”
余啸听出了老唐话里的为难,便独自想起了主意。
这附近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只有石坑村了。
“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废弃的村子,不如我们买点吃的,去那住段时间吧?”
余啸提议道,他说得很轻松,因为知道老唐决不会拒绝。
“嗯,好吧。”
老唐示意余啸带路。
这时天已经大亮,老远就看到管理处的老头在刷牙。
“我们不能从那儿出去,”余啸蹲在一个坟头后面,用手指了指那老头,“他认识我。”
“认识你又能怎样嘛?咱就大摇大摆的出去,怕什么!”
老唐有点儿不耐烦,也许是草丛里的蚊子咬得他烦心,也许是早上没吃饭饿着肚子不想绕远路。
“你不怕保安已经跟他通好气了?待会他看到我们,第一时间叫人过来,咱就没法跑掉了。”余啸在心里直骂老唐,真是个蠢猪,一点儿安全意识都没有。
老唐的脸色虽然写着不高兴,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极注意隐蔽地钻进树林里,爬上了山坡,又顺着山坡翻到了山的另一面。
从那里,一眼就望见了石坑村。
“你看,就是那个村子!”
余啸掐着腰,指着远处说道。
老唐累得气喘吁吁,他像一头刚干完重活的老牛,拖着沉重的身子,疲惫不堪。
涨得通红的腮帮子瞪着小眼珠,那小眼珠往石坑村一瞧便失望透顶。
“我的天嘞,那么个破村子,还能住人吗?”
“有什么不能的,至少还有几间完整的房子啊。不然你晚上睡墓地好了。”余啸说完,头也不回地下了山,往石坑村走去。
老唐见状,不得不跟了上去。
“等等,我们去哪弄吃的啊?”
余啸转过身,一拍脑门,“是哦,我们得先进城一趟。先去买点干粮才行。”说完,他瞅了一眼老唐,“这样吧,咱俩分工合作,你去城里买干粮,我先去石坑村找地方,找到了我通知你!”
余啸晃了晃手里新买的手机,“快去快回啊。”
老唐还想说点儿什么,可余啸已经跑远了。最关键的是,去村里没有早餐吃,老唐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吃饭,到了城里,这饭马上就能吃上了。
老唐不再犹豫,迈开脚步往城区的方向跑了去。
离开了老唐,余啸一边走一边想,现在要甩开师傅大斌和老唐根本不可能,因为他们到时候肯定会在白禄为的墓地里守候自己的到来。
索性不如约他们一起,还能当个帮手什么的。
再说了,人多也能壮胆不是。
到了石坑村,余啸先去了那个老太婆家。
老太婆正好在家里做早餐,见院子门有动静,便从屋里问道:“谁啊?”
“是我,奶奶!”
余啸几步就走到了屋子门口,站在那里跟老太婆打招呼。看到香喷喷的鸡蛋面条,余啸的口水都快要留下来了,折腾了一夜,他饿坏了。
老太婆打量了一下余啸,看他浑身脏兮兮的,有点儿好奇却不好发话,于是顺手抄了个碗,“还没吃饭吧?来,盛一碗吃。”
满满的鸡蛋面递到了余啸手里,热乎乎的。
“怎么没送外卖了?”
“嗯,有事,就没送了。”
“那你现在在干吗呢?又重新找事做了没?”老太婆开始套话,她想知道这个小伙子最近在搞什么名堂。
“找了,”余啸刚想说在是华陵集团食堂打杂,可转念一想,万一传到保安耳朵里,不就暴露了。于是他接着说道,“没找到合适的,就在工地上打打杂。”
这附近确实有个工地,好像是要建一个工厂。
余啸早看出来老太婆对自己的怀疑,用工地打杂极好地圆了过去。
吸溜着面条,余啸问道:“奶奶,这旁边的房子看着挺好的,可以住人吗?”
“应该是能的吧,”老太婆不知道余啸想干嘛,于是问道,“为什么这么问呢?”
“我没地方去了,想在这住一阵子。”余啸露出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家呢?”
“我家的房子被我爹赌博输出去了,我送外卖的钱还不够他塞牙缝的,所以我跑出来了。”
余啸一口气编了个大谎话,反正老太婆也不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
“这倒霉孩子!”
老太婆叹了一口气,放下碗,“你慢慢吃,吃完我带你看看。那房子里的房间我常去收拾,还是能住人的。”
“谢谢奶奶!”
余啸大口巴拉着,很快风卷残云吃完了。
跟着老太婆去到隔壁楼房里一看,里面的房间都还完好,家具什么的也都还在。
“这个是卧室,床我用旧床单盖住了,被子是在这边的柜子上头。不过,可能有点儿潮了,你得拿出去晒晒。”
“嗯。”余啸拿下被子,果然有一股霉味。他抱着被子走到院子里,将被子挂到了正对太阳的院墙上。
到了**点,老唐还没有回来。余啸着急了,便给老唐打了个电话。
“老唐,你东西买好没?”余啸有点儿担心,这别是老唐不走运,在城里碰见了公司的保安。他要是被抓走了,自己也不安全了。
“哦,东西啊,我还没买。我家里有点儿事,就先回去了。我老婆病了,我得在家照顾她。你看你……”老唐还是不太擅长撒谎的,他的话吞吞吐吐的,说了好半天才说完。
余啸知道老唐的理由十分充足,根本不容反驳,可就是感觉隐隐的不对劲。想了好一会儿,他才想明白。这个狡猾的老唐,他有个温暖舒适的家,怎么会跟自己去当流浪汉。
没办法,只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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