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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娘……”阿怜在背后软软地唤她。
\t可她就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t黎焕走后，阿怜在殷珩这里，一下午都闷闷不乐。
\t入夜后，到了阿怜该睡觉的时候，她了无睡意，对殷珩道：“爹，我想回家看看娘。”
\t殷珩道：“也好。”
\t于是阿怜又精精神神地爬起来，穿好外衣，同她爹一道出门。
\t殷珩把她送回了长公主府。
\t到了长公主府，阿怜叫了门，管家开门见了她，赶紧迎她进去。
\t阿怜牵着殷珩的手，理所当然地要把殷珩也带进府去。
\t管家便有些为难，道：“小姐，还是等通禀郡主以后，再请客入吧。”
\t阿怜道：“他不是客，他是我爹。”
\t管家更是为难了，他当然知道阿怜的爹就是殷国的摄政王，他也不敢得罪，可似乎郡主也不太想见他啊，不然之前那么多封拜帖怎么就被郡主给拒之门外了呢。
\t只是不等管家再多说，阿怜已然领着殷珩进门了。
\t听说黎焕此刻在花园里，阿怜便带着殷珩直奔花园。
\t结果一抬头就看见，黎焕正在月下乘凉，可她手里还拎着一只酒壶，直接往嘴里倾倒。
\t旁边的地上歪倒着两只酒壶，约摸是空了。她将手里的酒壶里的酒液喝完以后，再倒不出来了，便随手垂落在躺椅边。
\t殷珩先前只是听阿怜口述，她会喝很多酒，而今亲眼看见，她竟是这样喝酒的。
\t一时间，阿怜和殷珩都没再往前走。
\t阿怜望向她娘的方向，抓着殷珩的小手紧了紧，道：“爹爹，你答应过我，不会让娘再难过的，对不对？爹爹会哄好娘的对不对？”
\t殷珩低低道：“阿怜，你先回去休息。”
\t阿怜乖乖地点头：“好。”
\t她主动松开了殷珩的手，自己朝前走去。
\t烟儿和崇仪看见阿怜回来，正想提醒黎焕，被阿怜嘘声阻止。
\t阿怜绕到两人身边来，默默地拉着两人走开了。
\t黎焕的躺椅向着月亮的方向安放着的，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有些失神地望着夜空中那半弯皎洁的月色。
\t月光将她的脸映照地柔和却淡凉。
\t对月下酒，黎焕觉得总也不够。她随手摸到地上的酒壶，每一个都拿起来倒了倒，发现都空了，正想叫烟儿或是崇仪再去拿两壶来呢，忽而手上的酒壶便被斜伸来一只手给取走了。
\t黎焕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指节修长，温润好看。
\t她有些怔忪，当抬眼一看时，便见一件衣袍陡然罩了下来，盖在她身上。
\t她眼神滞了滞，而后看见殷珩落座在她身边。
\t他离她这么近时，他身上那浸染着夜露的气息冷不防便涌入到黎焕的感官里。
\t她下意识地从躺椅上坐起，随手便要把他的衣袍撇开，只还没来得及，殷珩蓦然又伸手，将衣角往她身上拢了拢。
\t她越排斥，他便越将她裹过紧。直至最后，他倏而手臂往她腰间一拦，猛地把人擒入了怀中。
\t黎焕瞠了瞠眼，侧脸贴着他的胸膛，仿若听到了他的心跳，他的怀抱明明那么清冷，却仿佛快要让她窒息。
\t她所迷恋的，从来就只有这一个人的怀抱。
\t可曾经有多迷恋，如今就有多苦涩。
\t他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将她毫无间隙地拥抱着，有些霸道固执的意味。
\t他的呼吸散落在她耳畔，同样是有些凝滞。可在把她拥入怀中的那一刻，他低阖着眼帘，眼角堆砌着晦涩而又绢狂的思念。
\t他曾无数次地幻想过此时此刻，在他最难熬的日子里，曾只有在梦中，才能重新拥抱到她。
\t哪怕只有一瞬间如此靠近，于他也是莫大的慰藉。
\t黎焕双手抵着他的手臂，手指下意识地捻着他的衣料，她想把他推开，无奈约摸是今晚饮酒的缘故，她竟有些使不上力。
\t黎焕深吸一口气，沙哑道：“这是干什么，耍流氓吗？我说过叫你别碰我。”
\t她看不见他低垂在她肩上的脸，那脸上是一半痛楚一半如愿的神情。她只听见他声色如常道：“怎么，还要再打我一拳。我浑身上下，你想打哪处，皆随你。”
\t她手握成了拳头，可终究，还是没往他身上落下。
\t殷珩道：“现在肯好好披着衣裳听我说了吗？”
\t黎焕没吭声。殷珩终于一丝丝松开她时，她也没再有所动作。
\t她只是抱膝而坐，将下巴抵在膝上。他的衣袍在她身上，显得异常的宽大。
\t殷珩缓缓道：“我们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顿了顿，又低低道，“自从阿临离开以后。”
\t黎焕僵道：“可不可以不说这个。”
\t不论过去多久，这都是她永无法痊愈的伤。
\t殷珩低着头，沉默片刻，忽道：“孟?眨?愫尬野桑?幽歉鍪焙蚱穑?惚愫奚狭宋摇Ｎ颐潜闶谴幽歉鍪焙颍?バ薪ピ兜摹Ｋ坪跷颐谴永疵挥型Ｏ吕矗?险娴厮倒?饧?隆！
\t良久，他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我并不是一个好父亲。”
\t黎焕嘶声道：“别说了。”
\t殷珩轻声低语道：“甚至于，我是一个很失格的父亲。他母亲为了救下他而身中剧毒危在旦夕，我根本无暇关心他、照看他，我甚至，不想看见他。倘若他母亲因他而死，我大概，也会恨他。”
\t黎焕颤了颤，猛地抬头看向殷珩。
\t他露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苍白无力的神情。那凝着的眉宇间满是挣扎。
\t他道：“在得知阿临偷偷把解药喂给了你的时候，你可知我内心里第一反应是什么？”
\t黎焕有些惊慌道：“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听了！”
\t殷珩抬头看她，微红的眼眶里满是湿润水光，他道：“那时，我心里竟松了一口气。”
\t黎焕张了张口，心里痛到发不出声音。
\t水光寂然从他的眼睑淌落下，他道：“我没有像你一样爱他，愿意为他付出所有。至少我不愿意为了他，而付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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