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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澈虽然一如既往的笑着，但她的微笑里却充满了不舍与悲凉。
“我啊，真的不想离开他们啊，我想看阿言长大，我想陪阿年慢慢变老……但是这些都是不允许的。”
“人总是很贪心，明知道自己无法拥有，但还是贪婪地追求着、眷恋着……”
无希握紧她冰凉的手，“顾夫人……一定会……一直陪着他们的。”
这句话抖得连无希自己都不相信。
白澈摇摇头，她深知自己大限将至了。
“小希，你能帮帮我吗？”
无希睁大眼睛，果然是这样啊……
“……你可以代替我，照顾他们吗？”
微风不顾花朵的意愿，将花瓣从花朵身上剥离下来，带着花瓣飞向远方。
无希看着那些随风飘扬的花瓣，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是我呢？
难道之前对她这么好，是为了困住她吗？那些温暖的回忆都是假的吗？
“大概是因为……我想给你一个家吧，至少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点牵挂。”
白澈那洞察一切的眼睛似乎看进了无希的内心深处。
系统听到后，震惊地差点乱码，她她她这句话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吗！
白澈牵引着无希，带着她躺进花丛里，感受着属于泥土和花的清香。
白澈指着湛蓝的天空，“小希，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只要你带着一颗勇敢、热爱的心去面对它，那么世界也会为了你而展开它最美好的一面。”
“所以，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
系统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误会宿主没有求生意识了。
……
放心个屁啊！这也是猜对了一半啊！
白澈的嗓音像是带着魔法，无希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她有些困顿地闭上了眼睛，久违的做了一个好梦。
梦中有阳光、鸟儿、花朵以及轻风作伴，不知那里的精灵为她唱起了摇篮曲。
白澈看着她闭上眼睛，轻轻笑了一下，哼起温柔的歌曲，轻拍着无希的后背。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梦幻而又有种不真实的美好。
————
白澈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无论顾年请了多少医生，都得到了一个结果。
“……请节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看着检查出来的报告，惋惜地摇摇头。
顾谨言不相信医生们诊断的结果，他伸出小萝卜手狠狠地打向医生，“你们都在说谎！我的母亲才不会！”
白澈对他摇摇头，“辛苦……您了。”
医生向她点点头，便离开了。
无希在旁边把已经枯萎的花枝从花瓶里拿出来，换上她刚剪下来，还很鲜艳的花朵。
白澈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顾谨言，想要伸手揉揉他，但是她连举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妈妈……唔……”
顾谨言把头蒙进被子里，不想把自己的哭脸露出来。
“阿言……”
无希摆好花朵，才抿着唇，看着躺在床上即将枯萎的白澈。
本来就瘦弱的身躯，现在更是干枯的令人触目惊心，原来稠密乌黑的头发现在变得枯黄干燥。
生命真的是……这么脆弱啊。
无希看见了白澈对她的请求，只好靠近她，在她眼神的示意下，不情愿地握住顾谨言的小手。
顾谨言挣扎了一下，见甩不开无希，这才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上带着泪痕，愤怒地瞪着她。
“咳咳，小希……他……你可以……”
白澈眼中满含祈求，眼眶也愈发潮湿。
无希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擦去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坚定地朝她点点头。
“嗯，顾夫人，我一定会……照顾好……阿言的，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一定。”
顾谨言身体一怔，但他并没有开口拒绝，也没有表示不满，他只是一直小声哭着。
说完这些，白澈这才放下心来，眼中满是感激，她似乎想要伸出手去碰碰无希，但努力抬起来一点的手，最终垂落了下来。
她原来那双通透的眼睛，也彻底失去了光芒。
“妈妈——”
顾谨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无希再也绷不住了，也放声大哭了起来。
最后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人的哭声，许久。
————
“哎呀，还真没想到顾家夫人这么快就过世了。”
“她这孩子才这么小啊……”
“真是可怜呢。”
“话说你们听说没，前几天顾家接回了个……”
顾谨言听着那些贵妇们窃窃私语着，她们那些或幸灾乐祸或怜悯的眼神让他觉得非常的恶心，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她们。
贵妇们看他那副凶狠的样子皱了皱眉，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孩子怎么能用这么冒犯的眼神看别人啊？”
“顾夫人是怎么教孩子的啊？”
“我倒看啊，她本身就有问题，谁会对私生子那么好啊？”
“……”
顾谨言一听见她们在污蔑他的母亲，头一热就冲了过去，把那个带头说坏话的贵妇推到在地，贵妇霎时惊叫一声。
“顾谨言！你在做什么？！”
顾年正心疲力倦地招待着来场的客人，他们有些可能是真心的，但大部分心怀鬼胎，和这些人绕着弯子打交道让他实在是艰辛。
这也让他更加心疼白澈，她一直帮他打理着这些世家交往，没有让他有一点分心，现在自己亲身体验后，更是能感受到白澈的辛苦。
他这边正耐着性子和他人交谈着甚无意义的对话，保持住世家表面上的和气，另一边顾谨言就搞出了一个大事。
顾年看着这乱成一团的场面，来客们窃窃议论着，有人冷眼旁观着，有人冷嘲热讽着。
明明是他人的葬礼，但是在场无人在意，他们眼中只掺杂着恶意与利益，他们只想抓住顾家的弱点，只想看着他们竞争对手出丑。
顾年攥紧拳头，现在当务之急是让谨言停下这些太过分的举动。
他立刻上前把顾谨言拉走，按下他的头，朝着在场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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