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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堂带着林澈回来了。
父子两人满脸喜色地回到了家。
“孩他娘，快看看我们今天猎到了什么好东西！”林一堂的声音难掩激动。
“瑞儿、婷儿，舅舅回来了！”林澈也高兴得喊道。
刘氏闻言立刻从屋里出来：“小点声。”她刚把瑞儿、婷儿哄睡了。
只见林一堂手里竟然拿了一只山鸡！
而儿子林澈手里拿着一只黑兔子！
“孩子们睡了？”林一堂把山鸡扔到地上。
“刚睡着，他爹，你跟我进来。”刘氏拉住林一堂往屋里走，还不忘回头嘱咐林澈，“澈儿你去收拾了兔子吧。”
林澈挠挠头：“娘，咋了？”
神神秘秘的，还不让他听？
刘氏没搭理他，直接拉着林一堂进屋了。
林澈无奈只好先去外面收拾兔子了。
“他爹，清儿失忆了。”一进门，刘氏就说道。
“好好的怎么就失忆了？到底咋回事？”林一堂黝黑的脸上满是着急。
“今天早上清儿去河边洗衣裳，快晌午了也没见她回来，我就去寻她，”刘氏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
她用粗糙的手背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我就看到她晕在河边，身上的衣裳像是被人扯过……”
“啥？”林一堂呆住了。
难道清儿被……
四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他脑海，他攥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刘氏赶紧拉住他：“应该是没发生什么，就是清儿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一堂明显松了口气。
接着就是深深的自责：“怪我没本事，让你们娘几个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他们不是本地人，而是四年前搬到李家村来的。
刚搬到这里的时候住的还是后山的山洞，后来好不容易建了房子，还被分到了田地，虽然只有两亩劣田，可是他们一家人也很满足了。
他们省吃俭用，父子俩人偶尔去山上打打猎，倒也能维持温饱。
可是今年春天雨水罕见的少，导致地里的庄稼收成很不好。
前两天，他们家的面缸已经快见底了。
这才刚到秋天，就要缺粮了，到了冬天怎么过？
而且，按照往年的惯例，收税的日子也快到了，要是交不起税，连家里的两亩劣田都要被收回去。
那他们一家人真的就要饿死了。
于是，林一堂带着林澈，父子二人天天往后山跑，指望着打猎能多收获点野味，好卖了换钱。
要不是他们都不在家，清儿也不会受人欺负。
虽说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如果清儿真的被……那他真是要后悔一辈子。
“他爹，也怪我，没早点出去寻。”刘氏无比自责。
“那清儿现在怎么样了？”林一堂问。
“应该睡着了。”
两人沉默着。
“爹、娘，兔子我收拾好了！”林澈在外面敲了敲房门。
“哎，好。”刘氏应道，“我去做饭，你好好跟澈儿说说。”
不管怎么样，林澈也该知道这件事。
林一堂点头。
半个时辰后，一家人围坐在木桌前。
桌上放着一盏煤油灯，发出暗黄的光。
桌上有一盆兔肉和黄不溜秋的玉米窝头。
瑞儿和婷儿乖乖坐在林清身侧，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陶盆里的兔肉。
两个小家伙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但都懂事地等着大人们先吃。
林清见这两个奶娃这么乖巧的样子，难免有些心酸。
这么小的娃娃得吃了多少苦啊？
她一定要让家人们过上想吃肉就吃肉的好日子！
林一堂发话了：“快吃吧，今天猎到的这只兔子肥着哩。”
说完伸出筷子夹了一只兔腿放到林清碗里：“快喂喂我两个乖孙。”
“……爹，你们也吃。”林清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才对着这个憨厚的男人喊出了那声“爹”。
“都吃吧，明天我再去山上猎点。”林一堂招呼大家都吃。
林清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
山上？这附近有山？
老话不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吗？
附近有山的话家里不应该会这么穷吧？
不管怎样，明天她得跟着去山上看看才行。
“娘，吃肉肉。”婷儿扯了扯林清的衣袖，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林清低头，看着眨着大眼睛的婷儿，心里一片柔软。
“好，娘喂。”林清把兔肉扯成一条条的，喂给婷儿。
婷儿应该是很少吃肉，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哥哥也吃。”婷儿不光自己吃，还不忘哥哥。
“姥喂哥哥，婷儿乖乖吃吧。”刘氏慈爱地看着婷儿。
“妹妹乖乖吃噢。”瑞儿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婷儿肩膀。
逗得一家人直乐。
一顿晚饭很快就吃完了。
瑞儿、婷儿毕竟还小，吃完饭就困了，依在林清怀里打着小哈欠，大眼睛困得都睁不开了。
“我先哄他们睡觉。”林清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奶娃说。
“去吧。”林一堂摆摆手。
林清抱着龙凤胎回道自己房间，把他们放到床上，两个奶娃一沾床就睡着了。
林清就着月光细细打量这对龙凤胎。
他们两个有八成相似，都是大眼睛，双眼皮，软萌软萌的。
从他们身上不难看出，爹娘的基因应该也很不错。
但是由于营养不良的缘故，俩奶娃没有婴儿肥，而是瘦得让人心疼，小脸也泛着黄。
或许是这具体身体与龙凤胎之间的感应，林清感到一股心疼。
她不忍心再看，打算去打点水给龙凤胎擦擦小手和小脸。
林清来到厨房，找到水缸，用葫芦做的瓢杳了点水，水面粼粼地反射着月光。
而她也通过水面模糊地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杏眼细眉，鼻翼小巧秀气，樱桃小嘴。
底子倒是不差，就是太瘦了。
显得一双眼睛大得吓人。
林清不再看，她打湿一条毛巾，回到屋子给龙凤胎仔细擦干净了手和脸。
这才来到堂屋。
林家一共四间屋子，林清和龙凤胎住在西边，她旁边是林澈，正中间是堂屋，最东边是林一堂老两口住的地方。
林清来到堂屋的时候，三人围坐在桌旁发愣。
“爹，明天我随你上山。”林清柔声说。
“你去干啥？我自己去就行了。”林一堂粗声拒绝了。
她一个妇人家家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去山上干啥？
再说了，他是去打猎的，带上她不是得分心吗？
刘氏也不同意：“清儿，山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说老头子并不去深山，可是不也是说绝对没有风险的。
“妹妹，你就老实在家吧。”林澈也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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