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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快脚步往集市走去。
集市上两侧最好的位置已经被小贩占满了，他们奋力地吆喝着自己的水果蔬菜。
林澈随便找了个地方开始吆喝：“刚猎到的山鸡！”
他这一嗓子引起了一个妇人的注意。
妇人吊梢眼，面相有点凶，看上去不太好相与。
她斜了一眼林澈，声音也吊着：“你这山鸡怎么卖？”
林澈笑脸相迎：“大姐，这是昨天刚猎来的，肥着哩，看您也是实心人，就收您五十文。”
其实林澈的价并不贵，这只鸡得三斤多，普通鸡肉一斤都要十二三文钱，他这可是山鸡，肉质紧致，营养价值也高，比普通鸡肉贵也是正常的。
可是妇人一听立刻拉长了脸：“你这小伙子不是讹我吗？这鸡值五十文？”
她嗓音尖利，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妇人还在咋呼着：“别以为我年纪大就好欺负哦，你这样做生意是不行的！”
一副自己被诓了的样子。
林澈见她不依不饶的样子语气也冷了几分：“大姐，生意讲究个你情我愿，你不愿意买的话大可以去别人那买。”
他的价格已经很实惠了。
妇人见这小伙子还是不肯放低价格，于是啐了一口：“老娘还不稀罕在你这买呢。”
说完趾高气昂地走了。
寻常人家很少会买一整只山鸡，要不是她家里那个快要生产的儿媳妇死活非要喝山鸡汤，这么贵的东西她也不会买！
看着吧，等过一会没人买她再回来，到时候这个小伙子就会求着她买了。
妇人先去别的地方买菜了。
林澈见他走了，继续吆喝起来：“山鸡！新鲜的山鸡！”
旁边卖豆角的大爷找他搭话：“小伙子，你这山鸡虽好，但是不好卖啊，还不如刚才便宜五文卖给王婆子。”
王婆子就是刚才那个妇人，她是出了名的爱占小便宜。
这集市摆摊的小贩十个里面有九个不愿意卖东西给她。
卖给她的东西价格又低，还得不到一句好话，这事搁谁谁乐意？
但是你不把东西卖给她吧，她又在哪胡搅蛮缠，搞得生意都没法做了。
因此，不少小贩都宁愿赔本卖给她，省得她耽误了自家生意。
林澈知道大爷是好意，因此笑着说：“这买卖啊，得双方都乐意才行，我看刚才那位大姐也不是诚心买我的东西。”
大爷摇摇头，这小伙子还是年轻。
等会那王婆子再过来，可不就是降五文那么简单了。
林澈又喊了小半个时辰，也没人来买山鸡。
别说买了，连看的人都没有。
林澈看着越来越高的太阳心里暗暗着急。
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他把价格定得太高了？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降价卖出去的时候，王婆子挺着胸脯过来了。
她故意看了眼地上的山鸡，得意地开口：“哟，小伙子，你这山鸡还没卖出去啊？不如就三十文卖给我吧？”
她笃定林澈会答应。
林澈听了她给的价格差点要上去打她。
三十文连一只普通鸡都买不到，更何况是山鸡？
可是......如果不卖给她的话，会不会真的没人买了？
林澈犹豫不决。
王婆子见他还不痛快答应，打算刺激刺激他：“这马上就要晌午了，你再不卖我就要回去做饭了啊。”
林澈一听，脸上果然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王婆子咧嘴：“那就......”
“小兄弟，你这山鸡我买了！”王婆子的话被一个火急火燎跑来的中年男人出声打断了。
中年男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呼......还好......这山鸡卖给我怎么样？”
林澈连忙说：“大哥，我这山鸡要五十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买？”
“我买了！”中年男人说着就要掏钱。
“你这人怎么回事？不知道先来后到吗？”王婆子双手叉腰，开始骂中年男人。
“这位嫂子，真是对不住了，我就等这山鸡了。”中年男人双手合十，不住道歉。
“咋的，就你家急啊？我都等了这么久了，还能让你买去？”王婆子吐沫星子直喷。
要不是他搅局，三十文她就买了！
林澈出声：“这位大姐，我刚才没说要把山鸡卖给你吧？”
中年男人一听，脸上露出喜色：“是啊嫂子，你再去别处转转吧，我真的有急用！”
他家少爷吃饭的时候非要点名吃山鸡炖蘑菇，而且还指定非得用山鸡！
这可把后厨一帮人急坏了！这一时半会的去哪买山鸡啊！
他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来到集市，没想到还真让他碰上了。
说什么他也要把这山鸡买回去！要是耽误了少爷吃午饭，他可得以死谢罪了。
中年男人直接从兜里掏出一钱银子，塞到林澈手里：“小兄弟，多谢了，这钱给你拿好。”
林澈想拒绝，他这山鸡可卖不了一钱银子。
中年男人拿上山鸡一溜小跑就跑远了。
王婆子没法子，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干瞪眼。
林澈也不管她，收好银子就往李家村走去。
林澈回到家的时候午饭已经做好了，只有玉米窝头。
他兴奋地说：“爹娘、妹妹，那只山鸡卖了一钱银子！”
“怎么卖了这么多？”刘氏惊道。
林一堂也是奇怪地看着儿子。
一只杀鸡顶天了卖到六十文，儿子竟然卖了一钱银子？永安镇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富贵的人家了？
林清虽然还不清楚这个时代的物价，可是从几个人表情上也能看出几分，一钱肯定不少了。
“那人急着买，可能是有什么别的用处吧？”林澈也说不清楚，怎么会有人愿意出这么高的价格买只山鸡。
“先吃饭吧。”林一堂发话。
瑞儿、婷儿不明白大人们在说什么，可是他们知道：舅舅挣钱了！
“舅！给妹妹买糖吃！”瑞儿拍着小手，眼睛弯成了月牙。
婷儿眨巴着大眼睛，直直得看着林澈。
“好，下次舅舅给瑞儿和婷儿买糖吃。”林澈不忍心拒绝。
小孩子过年才能吃到一次糖，这两个小家伙竟然还记着。
吃过午饭，林一堂扛上锄头去地里给庄稼除草了。
虽然小麦收成不好，可是下一茬玉米可得看顾好了，不然一家人连玉米窝头都没得吃了。
晚上，刚挣了一钱银子的喜悦马上被一个消息冲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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