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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又甜又香的栗子，来晚了就卖没啦！”李大明费力吆喝道。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来买他家栗子的人明显变少了。
他抬眼瞅了瞅对面的林澈，难道是都去买他家的蜂蜜栗子糕了？
那玩意儿那么贵这些人也买？
还不如买他的生栗子回家自己煮了吃。
“娘，你昨天就是在这买的栗子吗？”一道声音从前面传来。
李大明回神一看，是昨天在他这里买栗子的那个老妇人，当时他把背篓也一并卖给了她。
老妇人旁边是一个长相周正、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他正搀扶着老妇人，看样子是她的儿子。
老妇人闻言，睁大浑浊的双眼努力认清李大明的样子，片刻后重重点头：“就是他。”
李大明以为老妇人买了栗子后觉得好吃，又来买了，心里乐开了花。
“是啊大娘，昨天你就是在我家买的栗子，今天要买多少啊？买的多的话我给你算便宜点。”
李大明两眼都在放光。
看这中年人的体格，应该能买不少！
语气好的话剩下的这半筐都能卖完。
中年男人陈世兴眉梢上扬：“还买？昨天我娘在你这买了三斤栗子，回去一称根本就不到三斤！”
他娘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的，要不是他去给他娘送糕点，他娘就被这奸商给骗了！
李大明没想到对方不是来买栗子的，而是上门来找茬的。
他脾气腾地上来了，扯着嗓子说：“你说这话有证据没？无凭无据就说我卖的东西少了斤两，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该不会是想找我讹钱吧？”
李大明仗着对方没有直接证据，就开始反咬一口。
陈世兴没想到这小贩非但不承认，还往他头上扣屎盆子。
讹钱？他又不缺那点钱！
他只是要讨个说法。
这边的骚动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村民们平常也没个什么娱乐活动，一听到有人吵架赶紧都围了上来看热闹。
李大明仗着这里没人认识自己，开始撒泼：“你们大家伙给我评评理，我一个老老实实的小贩做买卖，这人硬是要讹我，我可真是冤死了！”
可是周围人没人搭腔，都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李大明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目光这么奇怪。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怎么这些人这么冷漠？
不应该帮着他指责这两个人吗？
他见同情牌打不通，又换了个路子。
“你说我少了你斤两，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你要什么证据？”陈世兴问道。
“你不是说我卖你的栗子少了吗？你要是能证明我卖给你的栗子确实少了，那我就赔你钱。”
李大明语气十分欠揍，因为他笃定这个人拿不出栗子。
看他两手空空的，栗子指定是下肚了，哪还能拿得出来？
没想到陈世兴痛快答应了：“好，那我就拿给你。”
他说完从围观人群中找了个眼熟的男人说：“小丁，那就麻烦你跑一趟我娘家里，去把那几斤栗子取来吧。”
小丁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吧，我这就去帮你拿来。”
说完转身跑走了。
李大明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真的要去把栗子拿来，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自有方法应对。
他坐到台阶上，翘起二郎腿：“不买别挡着我做生意。”
这话是对陈世兴说的。
“陈老，您和老太太来我这先坐坐吧。”一旁包子铺的老板热情招呼道。
“那就打扰了。”陈世兴也不同他客气，扶着老妇人就去坐下了。
这时候买包子的人已经不多了，老板就端了一盘包子凑到陈世兴面前跟他闲聊。
“陈先生，老太太，来吃包子。”
老妇人看着包子皱了皱眉。
陈世兴急忙拒绝：“不用麻烦了，我们在这坐一会就好。”
他娘的表情很明显就是不喜欢。
“那好吧，上次您给我儿子治好了眼疾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您呢。”
老板端着盘子有点遗憾。
陈老每个月都会拿出三天的时间免费义诊，他儿子那一阵眼睛一直发红，看了好多大夫都看不好，还是陈老给治好的。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陈世兴很不喜欢跟人客套。
“好嘞，那我不打扰您了。”老板识趣地走了。
“儿啊，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老妇人忽然拽了拽陈世兴的衣袖问。
陈世兴深吸口气后摇摇头：“没有啊，我没闻到。”
这附近除了包子的香味还有别的什么味道吗？
“一定有，你再仔细闻闻。”老妇人很执拗。
“真的没有啊，”陈世兴又闻了闻，还是没闻到什么味道，他又问周围的人，“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有人告诉他：“我猜啊，老太太闻到的味道应该是林家卖的蜂蜜栗子糕的味道！”
老妇人一听忙问：“什么栗子糕？”
她年纪大了，吃什么都觉得没什么滋味，就爱吃点糕点，这个栗子糕是什么？她连听都没听过！
“喏，老太太，给您尝尝，这是我刚从林家买的。”有人拿了一块刚买的蜂蜜栗子糕递给了老妇人。
她接过尝了尝，苍老的脸庞满是笑意：“太好吃了，世兴啊，你快去给我买点。”
这蜂蜜栗子糕十分清甜，又有栗子的香味，口感也软糯，她太喜欢吃了。
“您要是喜欢吃，我这些都送给您了。”刚才那人很是热情。
他也曾受过陈世兴的恩惠。
陈世兴连连拒绝：“不用了，我去买点就行了，劳烦你指一下摊子的位置。”
那人往背后指了指：“就在那里，围了不少人的那个摊子就是。而且这栗子啊，还是林家兄弟先卖的呢。”
“是吗？”陈世兴心里对他口中的李家兄弟忽然很感兴趣。
“娘，您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给您买点栗子糕来。”陈世兴对老妇人说。
“去吧去吧。”
陈世兴迈脚向林澈的摊子走去。
原本在挤着买栗子糕的人，在见到陈世兴之后，默默给他让了一条道出来。
陈世兴一一向他们点头示意。
林澈看着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笑道：“这位大哥，见你脸生，想必是第一次来买我家的栗子。”
陈世兴哈哈大笑：“什么大哥啊，我都过不惑之年啦！。”
林澈吃惊道：“看您浑身气度实在不像是四十多岁的。”
他是真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四十多了。
不过细看的话，他笑起来眼角是有鱼尾纹的。
“你倒是嘴巧，给我称两斤栗子糕。”陈世兴笑道。
“好嘞，两斤一共是四十文。”
林澈打称都是给足了分量，陈世兴不经意看到了，跟刚才缺斤短两的李大明一对比，心里对林澈也高看了一眼。
陈世兴付完钱之后就回包子铺了。
他娘迫不及待吃了起来，跟个贪嘴的小孩一样。
陈世兴见他娘吃得那么香，也拿了一块尝了尝。
这一尝就停不下来了。
难怪这么多人抢着买呢，这栗子糕着实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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