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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她揉了揉胳膊。
“呦，这是怎么了？”明嘉琅急忙走了过来扶住她，“可有事？要不要传御医？”
“不碍事的，不过是没看到磕了一下。”桑知意摇摇头，不着痕迹的看了身旁的香炉一眼。
“可千万要小心些。”明嘉琅给她揉了揉被创的胳膊，担心的说道。
桑知意点点头。
这时，刚才殿门处的太监进殿，躬身向桑知意和明嘉琅行礼道，“娘娘，殿下，韶觅宫娘娘来了。”
“请进来吧。”明嘉琅面上没有过多的情绪，语气却冷硬了些。
桑知意算着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娘娘有客人来，我就不打扰了，先告退了。”说着微微点头向明嘉琅示意。
明嘉琅换了一副热络的样子，道“这多不好意思，你看，本宫也没好好招待你。”
“那便等下次来，娘娘再招待我。”桑知意承让着。
“那是必然的。”明嘉琅笑着点头，“过两日我阿娘过来，殿下若是想见她，可来嘉琅殿。”
桑知意知晓明嘉琅口中的阿娘，是明嫡子明通毅的正房嫡妻虞氏，她懂事后去过明府两次，每次虞氏都待她甚好，也让她对虞氏的印象颇深。
桑知意心中了然，明嘉琅和她提起这件事，自然是想和她套关系的，点点头，“有机会会来的，若是来不了，出宫之后我去明府赔罪。”
“瞧你说的，什么赔罪不赔罪的。”明嘉琅急忙示意她闭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
“娘娘说的是。”桑知意点头。
说话间，璩阳带着侍女进了来，见桑知意正在和明嘉琅说话，屈身行了一礼，“见过明贵妃，安和公主。”
桑知意名号已改，旁人都要尊称一句安和公主。
桑知意转过身去面朝她道，“不必多礼。”
明嘉琅也应和道，“起来吧。”
前几天璩阳就借着祝贺的由头去知意阁拜访过她，漂亮话说了一大堆，桑知意对此人仅有的印象就是趋炎附势。
“那我便先走了，娘娘照顾好身体。”桑知意和明嘉琅告别。
“嗯，路上慢些。”不知是不是殿内多了个人，明嘉琅的情绪也没刚才高兴了。
桑知意点点头准备离开，不经意间扫到璩阳眼底的嫉妒，唇角弯了弯。
有趣。
看来树大确实会招来许多风。
也并非她一人惦记着明嘉琅肚子里的孩子。
“恭送安和公主。”璩阳再行礼，目送桑知意离开。
...
桑知意出了殿门，染画就带着侍女跟了上来。
“回知意阁。”桑知意慢悠悠的开口。
“是。”
坐上了轿撵，桑知意抬头望了望天。
染画见她看天，自来熟的搭话，“这天真是一会一个样子，刚才还热的烧人，这就阴了下来，看这阵仗，怕是不久还要下起小雨来。”
“是啊，天变得是很快的。”桑知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走吧。”
“起轿！”
染画说的没错，这天一会一个样。
她坐在窗户旁，看着院里的瓢泼大雨，如是想到。
明明是半下午，外面却像是蒙了一层雾，暗沉沉的。
这个天气，适合发生一些事情。
“主，不好了！”染画推开门，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身上还有些未干的雨滴，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
“何事大惊小怪的？”她转头问染画。
“奴婢听说，国师大人给明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算了一卦，是...是...”她抖抖唇，许久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桑知意隐隐猜到了什么，却还是想问清楚，“是什么？”
“是大凶之兆啊！”
桑知意听完适时垂眸，从染画的角度看，她像是被惊到了。
她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抬眼问染画，“那，父皇怎么说？”
“陛下说自有定夺。”染画如实将得到的消息说给桑知意听。
桑知意心中冷笑，桑朝自有定夺的意思不过是找个理由将这个孩子弄掉。
自古以来的皇帝哪个不是如此，薄情与深情都是两极，有些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危害到他们本身的地位，那就不可忽视了。
她也是如此。
看来，她出手倒是显得多此一举了。
“国师，国师还说...”染画的声音将桑知意的思绪拉了回来。
“说什么？”她问染画。
“说...孩子保不住。”染画声音越来越小。
桑知意愣了一下。
他在保她。
为了保她，他将这场有预谋的迫害说成了天劫。
桑知意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欠他太多，等他日她登上皇位，再一一报答给他吧。
桑知意想到。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桑知意对着染画说，“有事再告诉我。”
...
桑知意就这么坐在窗户旁，看着天一点一点变暗，最后没有一点光亮，雨却没有一点要停的架势。
“今日的烟花燃不起来了。”她喃喃道。
门再次被推开，染画快步进了来。
“又有事了？”她问。
“是。”染画点点头，“明贵妃的孩子...没了。”
桑知意点点头，脑袋低了下去，也不说话。
随即染画看到她手背滴上一滴泪。
“殿下节哀。”染画沉声劝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伸手抹了抹眼泪，脸上看不出情绪。
染画走后，她再转头看天，脑子里浮现的确是今日假借摔倒往明嘉琅的熏香炉子里投避子药一事。
是了，今日那小侍卫是墨弦的人，抓她衣角也只是为了将避子药传给她。
她往明嘉琅的炉子里投药时，说不紧张是假的，不愧疚也是假的。
可权利本身就是算计来的，不心狠手辣，她在这深宫根本活不下去。
如今明嘉琅没了生育的能力，明氏定然也不会将精力放在她的身上。
桑知意要逼他们，逼他们看清眼前的局势，逼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值得追随的人。
若他日其他皇子登上皇位，她的下场只有被当成棋子推送到其他国联姻，成为两国连接权利的机器。
或者是直接死。
而明氏宫中无人，绝逃不过没落的结局。
她们一直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别怪我。”她自言自语，“谁让你生不逢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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