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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林红月为什么还要给青龙会交保护费的事情，王旭并没有继续追问，那是别人的私事，和他无关。
他在乎的，只是信封中的情报。
撕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对折的白纸。
打开……
“只有一句话！？”
王旭猛地抬头，匪夷所思的看向林红月。
白纸上。
赫然只有六个字。
【九龙新城码头！】
王旭脸色阴晴不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面对他逐渐不善的目光，林红月却只是淡淡一笑，突然问道：“你认为死亡直播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运转的？”
“用金钱诱惑倒霉鬼主动参加密室逃生，里面布置各种死亡陷阱，然后再利用提前布置在密室之中的摄像头进行全程直播……”
王旭阴沉着脸，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描述了一遍死亡直播的过程。
但他还未说完，林红月却将他打断：“错了，你回答的是死亡直播的过程，而不是死亡直播的运作方式。”
“我问你，死亡直播如何才能布置出一间直播死亡的密室？”
“密室、直播网络，具体是通过什么人，什么势力来布置的？甚至是幕后的赌局开设又是什么人在操盘？”
“还有，死亡直播的观众从哪里来？除却老观众之外，他们如何宣传吸引新观众？”
“哪怕是不受监管的暗网，一个固定的平台一旦长时间运行，也依然会被有关部门查封禁止，所以他们又如何和观众交流，告知观众新的在线直播观看地址？”
王旭被林红月问的哑口无言。
因为在此之前，这些问题他竟然从未想过。
认真咀嚼了林红月这几句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王旭悚然而惊。
“你的意思是，有其他人在和死亡直播合作？”
“我可没有这么说。”
林红月摇头，平静说道。
“但任何犯罪组织进行任何犯罪，最终都需要人来执行。”
“死亡直播的组织也是如此，在我看来，它们绝对拥有一支专业团队，因为每一间死亡密室都需要一名专业的密室设计大师，不受监管的直播网络，也同样需要专业的电脑程序员。”
“而这一切的背后，同样还需要一名复杂操盘一切的真正黑手，对方专业、冷酷、残忍，是真正深入黑暗世界的狠人。”
说到这里，林红月稍微顿了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完后，才继续说下去。
“在我们情报界之中，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不同人的身份、职业，都不是必然单独的存在，而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彼此联系着，从千丝万缕的关系之中找出有用的情报，对我们来说属于是本能的职业嗅觉。”
“如死亡直播，它虽然在全世界各个国家都有出现，但它的势力真的就强大到足以笼罩全世界了吗？”
“当然不可能！”
林红月斩钉截铁。
“黑暗组织哪怕再强大，也是见不得光的。它们的强大就在于它们的身份隐藏在黑暗之中，一旦这些人的身份被曝光，也就只是一个人而已。”
“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组织、势力、机构、集团，无论什么称呼，永远都是世界上的各个大国。”
“可即便强大如一国，内部也依然充斥着各种派系、势力、冲突。”
“死亡直播看似覆盖全世界，但本质上，它们依然还是一个黑暗组织。”
“它们用别人的生命为自己挣取利益，吸引那些在单调的和平生活中厌恶了生活，向往暴力、血腥、死亡的少数人来观看直播，开设赌局，用一夜暴富的虚假希望引诱这些人赌光身上的最后一分钱。”
“其实它们并不强大，世界各国也曾多次扫灭过死亡直播，真正令它们屡禁不止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中所蕴含的利益，其中人类对金钱那永无止境的贪婪。”
王旭神色凛然，感觉从林红月这番话中收获了很多。
但初步的震惊之后，他仔细又一想，发现自己好像又什么都没听懂。
“所以，你说的这些，和你给我的情报中只有六个字，又有什么关系？”王旭沉声问道。
“你从来不是黑暗世界的人，可能一时无法理解我这些话中隐藏的意思，但相信我，记住我说的这些话，当你以后进入黑暗世界越深的时候，你会感谢我今天告诉你的这些话。”
林红月深深的看着王旭，压低声音说道：
“死亡直播不是一个人，一个组织那么简单，而是一个涉及了众多贪婪之人，彼此相互纠缠的共同利益集合体。”
“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死亡直播每次举办都要选在不同的城市吗？”
“谨慎？”
王旭下意识的追问。
这个问题，他倒是想过，无外乎是为了躲避官方的监控，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会让其更加难以追查。
“不错，确实有谨慎的原因，但更多的则是利益。”
林红月平静道：“同一片地区，在一定的时间内，韭菜，只能割一次，要留给韭菜充足的时间重新成长。”
“除此之外，还因为和死亡直播合作的其他势力，一旦同样的事情做多了，更容易被暴露。”
“多年前，有一个女人，也曾和你一样，从死亡直播之中逃生了出来，当时互联网还不像今天这样发达，但她的逃离，也依然在龙国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有关部门震怒，责令必须要将死亡直播连根拔起，短短的一个月时间，整个城市的黑恶势力被一扫而空。”
“可死亡直播的幕后黑手隐藏太深，哪怕翻遍了整座城市，也依然没有真正抓到主使者，只抓到了部分本地势力的合作者。”
“那一次，死亡直播在龙国的活动暂停了三个月，可三个月之后，它们再次在其他城市死灰复燃。”
“你可知道，当时的龙国，在受到如此挑衅之后，做了什么吗？”
林红月说到这里，眼神突然恍惚了起来，陷入回忆之中，脸上流露出丝丝震撼。
“龙国当时做了什么？”
王旭追问。
“全国范围内，对每一座城市，进行彻底的扫黑除恶！”
林红月一字一顿，声音中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和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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