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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坐了起来，又努力把厉无咎翻过身。
让他仰面朝上躺在那里。
她哆嗦着手，开始一寸一寸摸索起厉无咎哪儿受伤了。
手越哆嗦越摸不着厉无咎究竟哪儿受伤了。
越摸不着她越着急……
她的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她好后悔，如果不是她冲动的站起来又向自己的男人冲过去。
可能厉无咎就不会中枪。
她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个巴掌。
可是现在两只手都没空……
她要确认厉无咎有没有伤到要害。
忽然她的右手在厉无咎外套的左胸下侧位置摸到了一个滚烫的孔洞。
她的手不知道是因为孔洞的滚烫还是因为她内心的害怕蓦地缩了回去。
“啪！”
她结结实实给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的老公真的中枪了，而且，位置很特殊……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滚落，口中不停地呢喃着。
“老公，都是我不好。”
“老公，都是我不好。”
“……”
她努力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右手再一次摸到了那个孔洞处。
她的食指伸进了那个孔洞。
孔洞里的食指第一关节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滑腻潮湿感。
指尖触碰到一个滚烫的坚硬小疙瘩。
这次是真的被烫到了，她抽回手指，捏住自己的耳垂。
她感到很奇怪，被子弹打中不应该流血的吗？
可这不是流血的感觉呀？
突然她感觉到有根火热的手指触碰了她的敏感部位一下。
那根手指的还在飞快的移动比划着。
“啊！”
她惊恐喊出了声。
在她惊叫的同时，她感到那根手指的触感有些熟悉。
手指在她身上比划写着三个字母。
“c”，“r”，“y”
“cry？哭？”
要不怎么说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呢？
姜芷柔进入角色的速度相当的快。
在“啊”的尾音还没结束的时候嚎啕大哭起来。
“老公，你别吓我，你起来呀！”
“老公，都是我害了你呀！”
“老公，……”
这哭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呀！
好像厉无咎真的挂了一样。
可在图书馆里操控着“蝇眼”的橘猫则撇了撇嘴。
她面前的电脑显示器上定格在姜芷柔面部表情的特写上。
眼泪是真的，哀嚎也是真的。
可她的眉角看起来为什么会有一种在笑的感觉？
真是怎么看怎么假！
“戏精！”
这是橘猫对姜芷柔很中肯的评价。
……
可车间里观察着的两个人却没有可以特写的设备。
在受伤的那个男人的眼里。
他看到厉无咎举枪向他逼近，他充满了绝望。
可当他看到了厉无咎转向的瞬间他想起了还在上厕所的女司机。
他瞬间又燃起了脱困的希望。
果然女司机没有让他失望，他听见了那声枪响。
他也看到了厉无咎的枪口闪出一道火光。
他看到了厉无咎像被重锤击中了一般往后退去，带倒了姜芷柔。
在他想掏出枪上去给厉无咎补一枪的时候。
一只手捂着他的嘴把他往后拖去。
他刚想反抗，耳边传来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
“跟我走，小心上当！”
他跟着女司机顺着黑暗上了停在厂房门内的快递车。
远远地观察着倒在那里的厉无咎与姜芷柔。
坐在副驾驶的他，看到驾驶位上女司机从手套箱里拿出一卷纱布，堵上了右腹汩汩往外流血的伤口。
耳边还传来女司机的小声抱怨。
“艹，偷袭还能被打一枪，真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他有些关切的问：
“你受伤了？”
女司机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你特么不是明知故问吗？”
“要不我拉你离开干嘛？”
“万一那个男人是装的，就等我们自投罗网呢？”
“你不惜命，老娘还没活够呢。”
男人只觉得这个时候的女司机真的好飒。
他有些语无伦次。
“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呀。”
这时姜芷柔的哭声传了过来。
女司机恢复了面无表情。
“活该，让你打老娘一枪。”
“现在挂了吧！”
“你也别怨我，是你先偷袭的。”
她这话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解释给身边的男人听的。
女司机发动了汽车，挂上档她就准备离开。
副驾驶上的男人下巴往姜芷柔那里比划了一下。
“那边不管了？”
女司机发出一声不屑。
“切……”
“老娘懒得下手，你要去，你自己去。”
“你不觉得让一个人痛苦的活着，不比直接干掉她，来的更让人心情舒畅吗？”
“真是个没有“情趣”的人。”
副驾驶上的男人听了这话不由得头皮发麻。
虽然他也是个杀手，但是杀手不都是变态好吗？
他自诩是个有底线的杀手。
看来以后得离这个疯女人远些。
怪不得组织里的人都不愿意和这个女人做搭档。
他选择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物流车开出了厂房。
在他们开出这个废弃的工业区不远的主干道上。
他们与一大群闪烁着红蓝灯光的各类车辆擦肩而过。
副驾驶上的男人又开始佩服起女司机的果断来。
真要在那里待上一小会儿，现在出的来出不来还是问题。
就他们现在的状况来看，两个人都有枪伤。
如果还在那里被捕快们堵住，基本十死无生。
女司机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开车这件事上。
……
厉无咎等着快递车开远，才龇牙咧嘴地坐了起来。
姜芷柔一把抱住坐起来的厉无咎，一个热吻就印了上去。
在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呜啊……呜啊……”声，他们才分了开来。
姜芷柔看着眼前样貌普通的中年男人，眼里都是柔情。
“老公，要不咱们不要做捕快了好不好？”
“这次太吓人了。”
厉无咎不说话，只是抱紧了自己的女人。
姜芷柔现在就算用猜的，几乎就能猜到自己男人的选择是什么了。
她暗自叹了口气，这就是自己的男人。
自己的男人够优秀了。
不是说每一个优秀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为他默默付出的女人吗？
那么自己就做个那样的女人好了。
看来以后自己只能更加的小心。
尽量不要给自己的男人“添麻烦”吧。
想到这里的姜芷柔也紧紧拥抱住厉无咎。
她想让厉无咎感觉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开心。
就在她想要离开厉无咎的怀抱站起来的时候。
厉无咎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这件事情过去，我就和你讲讲我的过去。”
“是时候让你知道你的男人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也有些想法要和你交流一下。”
姜芷柔知道自己的男人迟早会告诉自己他的曾经。
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那么早。
她有些欣喜的点了点头。
她先站了起来，伸手想拉起地上的厉无咎。
厉无咎顺着她递来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可姜芷柔一把拉开了厉无咎外套的拉链。
里面是一件深蓝色的马甲式避弹衣。
避弹衣上镶嵌着一颗变了形的弹头。
姜芷柔摸着那颗弹头，问了一句：
“疼吗？”
厉无咎看着妻子的关切表情，咧了咧嘴。
“有点疼，不过已经习惯了。”
姜芷柔接着说：
“我听说就算穿着避弹衣被子弹打中也会受内伤吧？”
厉无咎笑着解释道：
“那也要看什么枪打的。”
“手枪基本都属于轻武器，只要不是那种动能强大的手枪。”
“在几十米的距离上被打中，基本上就像是被重重打上一拳。”
“如果是步枪的话基本就不是这样了，以后我再好好给你普及一下。”
两个人在红蓝相间的灯光映衬下走出了厂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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