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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无咎的那只手停在马化雷面前。
马化雷迟疑了一下，抓住了这只手。
厉无咎稍一用力，马化雷借力站了起来。
马化雷神情沮丧。
“局长，你说说这都是为了啥？”
“我马化雷，不说为这个社会稳定出了多少力，
可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没有苦劳也有疲劳。
可我又得到了什么呢？
就连最心心念念的女人都保不住……”
“局长，你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厉无咎其实是真不太会安慰人。
“小马，你不能这样想，
不是你没用，
只是你有用的地方不在家里罢了。”
“而你的太太……没有经得起某些‘诱惑’。”
“我只能说，兄弟你运气不怎么好。”
“其实每个人都会犯错，
只不过这些‘错’，
有的能被纠正，而有的却不能被纠正。”
马化雷的情绪还是很低落。
“局长，难道像我们做警察的，
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只能退缩，
只能和稀泥，
这对我们而言，公平吗？”
厉无咎曾经也想过自己这样的问题。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可以做到一心为公。
但是碰到私人问题的时候，怎么维护自身的利益，
这是一件在思想上很难转换过来的事情。
通过这么些年的摸索，
厉无咎逐步形成了自己的处理模式。
面对很多法律不能给出惩处的事情，
那么就由“炸天帮”来处理吧……
这也是他当初组建“炸天帮”的目的之一。
想到这里，厉无咎对马化雷说：
“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
能够比大多数人活得更滋润吗？”
马化雷没有明白厉无咎这话的意思，
茫然地摇了摇头。
厉无咎自行解释道：
“因为这些人，足够不要脸。”
“他们就是利用别人还‘要脸’的这一特点。”
“就比如陆添览，他的有钱、有闲、有颜，
这只是提供了他‘诱惑’别人的基础条件，
但是只要他还在乎一些‘脸面’，
你想想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马化雷还是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表示出自己的茫然。
他憋了那么长时间的怨气，
不可能就这样算了的。
“局长，你说了那么多，
在我听来玄乎的可以。
可这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吗？
我想知道的是，
有没有实际一点的，
可行的方案来解决实际问题。”
“我也知道感情问题、家庭问题，
都属于道德范畴的问题，
出了问题，只会受到某些谴责。
可相对于他们受到的谴责，
我们这种傻傻的，
受到‘另类伤害’的对象，
就只能通过自我调节，来抚平‘伤口’吗？”
“所以我才会茫然无措，
我也不知道我内心的坚持，
究竟有什么意义！”
这话好似要把他内心的郁闷，
全都宣泄出来一样，
他几乎使用吼叫的方式，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厉无咎的脸色却平静了下来。
“对付这些人也有相应的办法，
只是这样的办法，合理却不合规。”
马化雷来了精神，催促道：
“局长，快说说，怎么个应对法？”
看厉无咎沉默不语，还在权衡，
他继续催促：
“局长，我只想出了这口恶气，
其他的我不会过多考虑。”
“由此产生的问题与后果，我一力承担。”
厉无咎这才缓缓开口：
“这件事情的风险在于，如何不牵连到你的身上。”
“你要信任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
我会让那个破坏你家庭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马化雷还是有些急切。
“局长，不是我马化雷不信任你，
只是我觉得，有些事情，
得自己做起来才更有意义。”
厉无咎很耐心的解释道：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但是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你是一个警察，更是一个队长，
你不能对不起这个身份。”
马化雷沉默了……
他知道厉无咎提醒他的意图是什么。
老实说，他到现在也做了十几年的警察。
他不知道如果他不做警察了，还能干嘛。
可是要让他不亲自动手，又有些不甘心。
厉无咎看出了他的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
“把你手里的证据都传一份给我，
剩下的，我来解决，最后的结果我会告诉你。”
马化雷想了又想，还是同意了厉无咎的建议。
他把收集好的资料，传给了厉无咎。
厉无咎收起手机。
“我给你个新任务，
你马上出发，
到邻省去查证另一件案子中嫌疑人的社会关系。”
“每天把你的查证的行程，都让陶璐璐记录一下。”
马化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对着厉无咎敬了个礼。
“是！局长。”
……
陶璐璐在车上等的有些无聊，
看到厉无咎走回来，连忙下车迎了上去。
她有些八卦地问：
“大叔，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呀？”
“还有马队怎么就自己走了呢？
他不跟我们回局里吗？”
厉无咎看着陶璐璐，指了指嘴巴。
陶璐璐这才想起这还是在外面。
她老老实实坐回驾驶位，发动了汽车。
厉无咎这次没有选择副驾，
坐到了车子的后排。
在留下“回局里”三个字吼，
他在手机上联络了起来。
……
接到厉无咎电话的陆添览脸上洋溢起笑容。
果然“守规矩”的人真是守规矩。
早上刚刚投诉，中午不到，
就让自己去江东警察局接收处理意见。
这效率真是高的很。
警察局的效率高，但是他却不准备按时去警察局，
在他看来，按时出现在警察局，会显得他很没面子。
他就是要让他的朋友看看，
就算他破坏了警察的家庭，
警察局还得围着他“转”。
为此，他还特意订了江东大酒店的包厢，
等拿到处理意见，就要让他的朋友们“开开眼”，
见证他创造出的“另类奇迹”。
下午4点多，他才出现在厉无咎的办公室里。
这比约定好的时间足足晚了三个小时。
他一脸得意的走进厉无咎的办公室，
也没管厉无咎怎么想，
就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还悠哉悠哉翘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的。
厉无咎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五分钟以后，陆添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局长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呀！
“咳咳……”
他想用两声咳嗽，提醒厉无咎他已经到了。
可人家还是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卷宗。
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放下了一晃一晃的腿，
面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厉局长，你让我过来，
又不理我，你这算什么意思？”
厉无咎合上了手里的卷宗，
抬头看向陆添览，语气也有些冷。
“陆先生，我和你约定的时间是几点？”
“现在又是几点了？”
陆添览面不改色解释道：
“厉局长这是指责我不守时吗？”
“你要知道，我可是很忙的，
一秒钟我公司就赚好几千，
我能过来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
厉无咎笑了，只是这笑容带着那么一点嘲讽。
“哦！原来天安集团赚钱的速度那么快呀！”
“可据我所知，你口里的公司并不是你的呀！”
“而且天安公司所有的股东里没一个姓陆。”
“我就想问问，陆先生你哪来的底气说公司是你的？”
“还有，据我调查所知，
你在天安集团，也只有一个部门副经理的头衔，
并不负责集团内的任何事务。
至于你的钱和保镖，那都是有人给你安排好的吧？”
“具体是谁给你安排的，还需不需要我给你点明白？”
陆添览的冷汗，
随着厉无咎冰冷的语言一滴滴滚落下来。
他长大了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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