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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的名字叫什么，他只告诉我，他是雷姓后人。”
“十八年岁月，匆匆而过。”
“昔日风华正茂的将军，变成了砍柴烧火的老头子。”
“我总会让小伙子扶着我，去那外敌控制的官道旁，让他告诉我一下，有没有一座生意爆火的茶摊。”
“很显然，并没有。”
“又是一个清晨，我听小伙子嘴里碎碎念着，长江以南，出了两位大人物。”
“他们都是十八岁的年纪，却以弱冠之年，聚拢四郡三十县的青壮，收复了江南大半失地，安置百姓。”
“一个叫赵思君，一个叫赵念君。”
“我自嘲一笑，这两位小哥，和我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想了想，十八年前，那位嚷嚷着，要种茶养我的女人，现在应该挺安全的吧。”
“三年后，赵姓兄弟，把外敌全撵出西域以外，然后建立赵国。”
“赵思君为老大，他做了皇帝。”
“我十万袍泽的后辈，全都被召去京城，赐官封爵。”
“那时的我，已是垂垂老矣，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小伙子娶了老婆，他老婆嫌弃我这老不中用，曾不止一次，背着小伙子凶我，说要把我推到山上，摔下去。”
“那一日，小伙子出去买农具，他老婆终于找到了时机。”
“她说山上的花很好看，想带我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我知道，她想杀我。”
“我笑着点头，嘱咐她，小伙子是个好人，以后可不能负了他。”
“她没有说话。”
“我心中叹息，将随身多年的珍贵玉佩，放到了小伙子的床头。”
“哪怕此女最后不和他过了，这小子凭借那块玉佩，也能换个老婆，不至于和我一样，孤苦一生。”
“我坐在轮椅上面，被她缓缓推到了山巅，我能听到风声，也能感到太阳要下山了，所以风很冷。”
“只要她那么一推，我充满失意的一生，就结束了。”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位青年男子的大喊声，立即震彻山野！”
“住手！”
“然后，我听到了小伙子老婆的尖叫声。”
“陛下，此女心肠狠毒，竟想把迟暮老人，推入山下。”
“我心中惊讶，这人是赵国皇帝？”
“老人家，你没事吧？”
“我双目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声辩位，明显感到青年在我面前。”
“是……是您！？”
“突然，青年的声音，夹杂着一抹不敢置信，以及震惊。”
“就好像我是鬼一样。”
“我不由一叹，皇帝当面，恕老朽年迈，不能起身行礼。”
“爹，您是我爹啊。”
“青年抓着我的手，颤颤巍巍，我感到一滴滴像水一样的东西，微烫的滚落在我的手上。”
“皇帝，不要随意认爹，我可没有你这么出色的儿子。”
“我被皇帝整笑了，笑的眼泪流了出来。”
“如果当年，和她一起去江南，可能我现在也能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
“可是当年，青年热血，一心报国，更不想落一个吃软饭的名头，如今追悔莫及，已是无用。”
“爹，娘和您那一夜之后，就怀上了我和二弟，您是不是叫赵小软？”
“皇帝，您竟知道我的名字？”
“爹，在江南故居，我家的墙上，挂满了您的画像，从小，我就是看着您长大的。”
“皇帝看着我长大的？”
“我觉得你在占老朽便宜。”
“爹，我没有啊，娘太思念您了，所以，每天都在画您的画像。”
“听了良久，我才知道，那一夜风流之后，我竟然和她有了孩子。”
“如今孩子找他爹来了。”
“可我，是败军之将，苟延残喘几十年，又有什么资格做他们的爹？”
“我问他，你娘还好吗？”
“青年沉默了很久，告诉我，她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
“爹，我娘查出，当年捅您十九刀的敌军大将是谁，那一夜，她去为您报仇，就再也没有回来。”
“听到这里，我泪流满面，心中愧疚到了极点。”
“如果当年，不守家卫国，十万袍泽，不会夜夜来找我喝酒。”
“如果当年，随她去江南，不在乎男儿面子，与她厮守终身，她不会死。”
“如果当年，没有经过她的茶摊，没有与她秉烛夜谈……”
“爹，回家吧。”
“我让他扶我起来，告诉他，小伙子的住址。”
“雷小娃，是个好小子，给他一些金银，保护他活的安乐一世，再帮他找一漂亮女人，一定要美丽，还能居家过日子的。这小子，以前夜夜念叨着，他好想搂着美女媳妇，听的我耳多都起茧子了。”
“满足他吧。”
“然后，把刚才尖叫的女人，替爹推下山去。”
“爹，她不是您救命恩人的妻子吗？”
“孩子，这女人心肠歹毒，今日能推我下山，明日就能喂那小子喝药。”
“杀了吧，以绝后患。”
“扑通！！”
“伴随着女子的怨恨尖叫声，我久久没有听到回音。”
“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欣慰的说道：爹送你一句话，是你太爷爷当年告诉我的，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说完，我纵身一跃，跳下山崖。”
“耳畔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
“恍惚之间，我仿佛重新看到了光明，那对镜贴花黄的女子，朝着我笑的很是好看。”
“你来了？”
“妾身欲养将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云乐讲完了故事，女娲靠着她坐了下来，将他手臂拉入怀中，道：“你上一世，活得可真是太悲苦了。”
“骗你的。”
“就是想把你搞到手。”
云乐拉着她的袖子，擦了擦眼泪。
妈的，编着编着，他把自己给感动了。
自己都觉得是真的。
女娲扑哧一笑，“如果是骗我的就好了，要不然你太惨了。”
“你现在已经手了。”
她将脑袋依偎在云乐怀中，云乐搂着她，看着远处的青山，道：“故事听完了，陪我去干一场大事？”
女娲扭扭捏捏，看着他，说道：“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我……我还没准备好。”
云乐听到这话，看向首阳山，道：“玄都已经准备好了，我掐指一算，他合该成为我们截教的杂役弟子。”
言罢，牵着她的手，飞上了首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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