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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时言笑意沉沉趋近，走到她面前。
不远处的路灯微弱照过来，照到了他脸上，半明半暗的描绘着他极为立体又分明的轮廓。
这份透着阴暗分明线的立体感比白天更深邃，也更尖锐。
多日不见，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乖戾感，张扬又危险，仿佛浑身每一处毛孔在朝她叫嚣。
苏浅浅不知他究竟听到了多少，幸而也没撂出多不能听的话来。
“你就这么自信守得住自己？”他的呼吸冷而灼，混乱又嵌着一股极强的侵略感，虚虚靠近她。
这一刻，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担心自己会突然被他捉住，被捆绑住，再被折磨。
随即，她便又是条件反射的利用刚被系统赋予的一点武力值，试着与之对抗。
薄时言没想到她会出拳揍过来，身形一闪，又敏捷抓住她的臂膀。
两人就这么在黑夜里，有了一番较量。
她深深凛了口气，随即脚上又是一个旋风踢。
薄时言一惊，差点被她的速度所伤，迅疾转身，以灵猛之势钳住她动作，臂膀一边嵌入她的脖颈。
似乎怕把她击伤，并未用十全的力道。
然而她却借助这一罅隙，佝身再次朝他薄弱处袭去。
她暗叹系统这功术还算强大，奈何男女力道悬殊，总是很快置她于劣势。
其实若是他当真用了全力，只怕早就被按倒在地满脸淤青了。
“哪里学来的这点拳脚功夫？”
此前他自诩算了解她，如此敏锐力，却根本没发现她居然还有这么隐藏的一出。
这一点，让他感觉到被深深挑衅到。甚至，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偷偷练的怎么了？”
面对她皱眉挣扎的倔强，本欲放下的力道，又渐渐箍紧。
他阴沉的面色透着几分狡黠，辗转一手将她下颔握住，忍不住微微摩挲了片刻。
“我是柔道黑带九段、全国武术冠军，你怎么跟我比？”
他专注看着她的眉眼，眯着眸子，仿佛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苏浅浅感受到他强势的紧绷，整个人瑟缩了下，呼出一口冷气来。
“好冷，回去吧。”
他似是察觉到她对此刻对话的不用心，心中的烦怒又深了一分，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她。
“别转移话题。”
“小儿科当然不能跟你比，所以现在你要恃强凌弱了吗？”
她索性挣脱出来，后退了一步，又被他大手一钳。
他看着她，突然笑出声来，低沉中带着气音，“我不是一直在恃强凌弱么？”
俨然的不以为耻，反倒成为了炫耀。
“你知道那天，当程肖得知我跟你是合法夫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多丰富吗？”
他紧紧凝视她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探取一点秘辛来。
“上一次见他这个表情，还是从他手中第一次夺走了最佳男主的位置。”
苏浅浅冷笑：“所以呢？”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情绪？失望还是伤心？为什么？”
面对这样的灵魂三连问，薄时言眉色冷戾，眉峰微微动了动，怒意涌来，又似潮浪般褪去。
他克制般沉沉呼了口气，又恢复了往日惯常的清沉感。
这样的他，哪怕在黑夜里盘旋，也着实像个英俊迷人的游魂。
这样的问题他无法回答。
苏浅浅知道他根本不想承认什么。
她这三连问，也只是为了堵住他的口。
就在她以为他已经恢复了表面人设时，见他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了烟盒，烦躁似的抽出一支含上唇角。
另一只手迅速勾住她的肩，如亲密恋人般搂着她朝公寓里走。
“回家再说。”
她被他以不小的力道驱拉着朝前走，直到走到电梯间，两人与匆匆来赶电梯的苏晚狭路相逢。
苏晚知晓这件事是早晚的事。
但在这样的情形下撞上，还是有些猝然。
苏晚怔怔愣愣看着薄时言搂着苏浅浅，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已然说明了一切。
那一刻，苏浅浅也从苏晚眼里看到了深深的受伤与嫉妒。
薄时言只是看了苏晚一眼，没有说话，更没有表情，比陌生人都陌生。
这一切，灼伤了苏晚的眼。
但很快她又找到了出口。
“好久不见。”招呼是对薄时言打的。
苏浅浅没说话，默默站立，看着电梯壁上不断上行的数字。
静默片刻，男人象征性嗯了声，手中的动作依旧没移半分。
似乎对他来说，这样才是最自然的状态。
苏浅浅见苏晚手势蜷得紧紧的，心中不知为何，有种莫名哀叹。
但也懂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道理。
苏晚不值得同情。
电梯门打开，薄时言没迈步，似乎等着苏晚先走。
他亲密搂着身下的女人，面色却是桀骜又疏离的，苏晚就这样转头看了一眼，终究开始忍不住开了口。
“你们......”
他眉目深邃，勾搂的动作慵懒，嘴角似冷似笑，“别问，跟你没什么关系。”
苏晚深吸一口气来，亦是笑：“我问的是我妹妹。”
苏浅浅这才微微抬眸：“我似乎也没义务回答。”
“你们真的有必要这么对我吗？”苏晚像是终于爆发了般，一张清冷的面皮涨的通红。
清泪一挤，流在了眼角两旁。
她很懂得掌控这种梨花带雨的技巧，即便是这般生气的哽咽，也能哽得如画中美伶。
“时言，你为什么要跟她住在一起？”
三个演员一台戏。
苏浅浅正犹豫自己是不是有必要插一脚，身旁的男人开了腔。
“苏晚，你我以前只是普通朋友，现在你也得把关系拎清楚。”他只瞥了她一眼，连说话都含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讥诮。
“女人于我而言，不是爱情。”
他看着怀中的苏浅浅，剩下的字句没有说出口。
苏浅浅知道那后半句话。
——而是玩物。
但是不喜欢的玩物，连一眼都懒得看。
苏晚急了，颤声指向苏浅浅：“就算你心里没有爱，那苏浅浅对你来说是什么？”
苏浅浅没说话。
薄时言偏头，见她如此漠然的看着前方，连给予他一个期待的眼神都没有，瞬间燥意又升了几许。
“没什么。”他含着一股愈加冷冽的气势开了门，把苏浅浅一把扯了进去。
人却倚在玄关没走，把她抵在门上，双臂圈住，朝她眯起眼，笑得危险。
“你想知道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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