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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贞儿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厚着脸皮上门求教。
和亲的事已定，仗是打不起来了，凌云横和朝臣们都松快了不少。
王宝簪忙着和他商量给凌清圆换先生的事，顾不上亲自教武贞儿，只让顾明柔她们去教。
“杀鸡焉用牛刀？”
王宝簪一副能不能出师就在此一举的表情，激励她们，“要是连贞妃这样的你们都能教会，那至少是大师级别了！”
为了成为王宝簪口中的大师级别，顾明柔等人教得很认真。
王宝簪抽空去了一趟乾宁宫。
“这次为了凑军饷，庄先生已经忙得放了半个月的羊了。”
她掰着手指头数给凌云横听，“户部是朝廷的钱袋子，将来你倚重庄先生的地方还很多，就让他专心户部事宜吧。”
给凌清圆换先生这事，凌云横先前也听过一耳朵，这会儿并不惊讶，“那你说，换哪个先生为好？”
“一个哪够？”
王宝簪道：“孩子要全方面均衡发展，不同的课都要上。除了四书经典，天文地理，弹琴插花，甚至算术都要学。”
凌云横听她狮子大开口，有些惊讶。
他微微摇头，“清圆才六岁，学得了这么多么？何况要朝中臣工大动干戈来教一个公主，恐怕引来非议。”
“公主怎么啦？”
王宝簪就不爱听这话，“大周朝唯一的公主，肯让他教是给他脸，我看谁敢拒绝！”
凌云横竟一时无语。
他觉得王宝簪这个皇后，有时候做得比他这个皇帝还霸气。
他处处束手束脚，处处揣度各类朝臣的心思，既不想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也不能纵容他们贪腐为祸朝纲。
王宝簪却好像做什么都得心应手一样。
她想到了就做，一点儿不担心旁人怎么非议她。
“至于她学不学得了……”
王宝簪叹了一口气，“皇上，你真的是太忙太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了，你知道你这女儿是什么人吗？”
如果说后宫嫔妃都是内卷狗，那恕她直言，她这女儿……
简直就是小内卷狗。
不过她不是在争宠晋封上内卷，而是在学习上内卷，也没人逼她读书，她小小年纪就好学得不得了。
她无奈道：“我这个当妈的难道不心疼她小小年纪学那么多？可架不住她喜欢啊！她有多喜欢学习你知道吗？”
凌云横听得一愣，过了会儿竟笑出声，“这不是随了朕吗？”
他小时候也是这样莫名好学，五六岁去放牛的时候，经过村里的学塾就不肯走，趴在窗边偷听。
还是村里的老秀才发现之后，觉得他颇有天分，特意去了一趟凌家让爹娘送他去读书。
否则以凌家的贫寒，做梦也想不到让孩子读书这条上。
他笑着摇摇头，“好，都依你。多请先生，请朝中最好的人才教我们小清圆读书。早点组建了班子也好，反正将来他们也要教大皇子的。”
王宝簪：“……”
臭男人还挺重男轻女。
她道：“我上回提了一嘴，大姐也想让虎子进宫和清圆一起读书，我已经应了。”
凌家第三代就这么两个孩子，表兄妹两个一道读书也好有个照应。
凌云横闻言顿了顿，“既然如此，索性在朝臣子女中再招几个子弟陪读，皇室子弟不能娇养得不知世事了。”
这还像句人话。
王宝簪撇撇嘴，站起来道：“那先生你来找，陪读我来找，咱们分工省得累着谁。”
说罢也不管凌云横怎么表态，摇摇地走了出去。
池蛤在廊下听着，见她出来连忙低了头，“皇后娘娘慢走。”
等她走远了才敢抬起头，心中暗暗感慨。
皇后娘娘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找陪读这事，王宝簪仔细考虑了一番。
首先要对凌清圆和虎子学习有益，那就得找年纪跟学习程度都和他们差不多的。
太高影响他们的斗志，太低又容易让他们固步自封。
当然了，六岁孩子里想找凌清圆这个程度的有些难。
比如她一本论语都背完了，虎子还没背完千家诗呢。
在有益他们学习的基础上，她还可以顺带考虑一下给某些朝臣施恩拉拢，毕竟能入宫做公主伴读，那师资条件可谓举国第一高了。
相当于大周的清华北大——
小学版。
果然，消息一放出去，立刻有平日相熟的命妇们进宫求见。
她们都想把自家的孩子送进宫读书。
王宝簪慷慨地许了张斐斐的母亲秋氏一个名额，她想送她八岁的娘家侄女入宫伴读；
又许了王三省的夫人马氏一个名额，她家小儿子论起来也是凌清圆的表哥；
连第五家的高村花，王宝簪也许了她一个名额，给她的大孙女，也就是第五玄武的大侄女。
此外还有一个端木阁老的孙女儿，一个董院判的孙子，这就齐活了。
加上凌清圆和虎子，三男四女凑成一个班，正好。
倒是凌云横那边有点不顺利。
“各项课程的先生都找好了，都是最好的。”
晚间来大坤宫用膳的时候，两人互相交流了一下进度。
凌云横淡淡道：“连上琴艺课的先生，朕都特意命人去终南山挖出了早已隐居避世十年的无崖先生，那是当代琴艺大家。”
“唯独这天文课，朕登基后很少过问司天监的事。司天监的官员也都是武朝留下的，素来也不巴结朕，朕索性拿他们当摆设。”
平日不重用人家，这会儿想找人家给自己女儿当先生，凌云横有点拉不下脸。
王宝簪反倒来了兴致，“司天监监正，不就是那个传闻中很神的法天名吗？据说他是武朝百年最年轻的监正，和咱们差不多年纪吧？”
“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最易生傲气。”
凌云横提起这个人，似有些不屑，“不是每个人都有顾丞相的风骨，身居高位却能谦卑如素。”
这倒是。
王宝簪笑道：“那我去会会这个大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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