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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拌！
王宝簪直接命令内务府停止筹办她的生辰，内务府的人以为什么地方做得让皇后娘娘不满意，连忙到大坤宫请罪。
顾明柔听说这事，带着张斐斐一起赶到大坤宫。
一进门就看到内务府的宫人跪了一地。
“皇后娘娘，这万万不可啊！”
内务府总管就差哭天抹泪了，“皇上亲自下旨要大办娘娘的生辰，这才刚开始筹备就停掉，奴才们怎么跟皇上交代啊！”
“皇后娘娘，圣旨不可违，您就别为难奴才们了！”
王宝簪叫他们吵得不行，叫他们起来，一个个都不起来，倒像朝中文官死谏那架势。
顾明柔和张斐斐瞧见这一幕，也赶紧进来劝说。
“皇后姐姐，要是我们哪里办得不好，你只管说，何必要停掉生辰宴的筹办呢？”
顾明柔算这件事的负责人，对此十分重视。
张斐斐也瞪大眼睛在旁点头。
宫里很少大办宫宴，她听顾明柔说了生辰宴上的种种布置，早就心向往之，恨不得借这个机会好好热闹一番。
怎么能不办呢？
王宝簪无奈道：“我没有什么不满意，要说不满意就一条——太费银子，太劳民伤财了。”
顾明柔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皇后姐姐，这银子是皇上亲口批的，我们也是尽着多少银子办多少事。”
给了十万两银子，要是只办出五万两银子的规格，那不但是欺君，还叫人怀疑她是不是贪污了银子。
王宝簪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们。”
她说着，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内务府众人，“这件事皇上要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和你们内务府不相干。”
“难道本宫自己的生辰宴，本宫自个儿还做不了主了？”
她都这样说了，内务府众人自然不敢坚持。
这生辰大办本就是为了讨皇后娘娘开心，要是惹恼皇后娘娘，岂不是得不偿失？
等内务府众人退下，顾明柔撇撇嘴，“皇后姐姐还真替皇上省银子。”
张斐斐急着插嘴，“夫妻恩爱就是这样的！一个恨不得为你散尽家财，一个死活替你节省，这样才能恩爱到白头呢——我娘说的。”
王宝簪哭笑不得。
想来冠军侯张昭和夫人秋氏是极其恩爱的，所以秋氏才会有这种感慨。
她道：“我和皇上可不是这样，我只是怕又来一次匈奴入侵、或是南方水灾那样的事，朝廷没银子支应罢了。”
顾明柔轻哼一声，“姐姐别嘴硬了，明明就是替皇上节省！”
张斐斐：“就是就是！”
王宝簪：“……”
得，说不清楚了。
“皇上，皇后娘娘说不许办生辰宴了，已命奴才等都停了工。”
凌云横听说这事的时候，正在御书房议事。
一听内务府的禀报，顿时黑了脸。
御书房一片低气压，饶是裴、刘这样的红人都不敢出声。
顾明歌在旁见了，心中默叹。
他知道皇上为什么不悦。
为了给皇后娘娘办这场生辰宴，皇上费了许多工夫，又是亲自核算户部的账目，又是同六部协商来年的开支。
磨破了嘴皮、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挤出十万两银子，就为了给她办一场盛大的生辰宴讨她开心。
谁知她说不办就不办了，皇上的心思都白费了。
刘瑜看向顾明歌，满眼暗示——
这时候只能他顾相爷去打圆场了，他们这些新人哪里敢吱声？
顾明歌朝他微微颔首，上前一步，“皇上，皇后娘娘送过臣一些话本子，臣在里头看到一个故事，倒有些趣味。”
“什么故事。”
凌云横冷声回应。
顾明歌不疾不徐道：“说有一对夫妇极穷，那男子唯一的宝贝是祖上留下的一块玉佩，却连配个好玉穗的银子都没有。”
“那女子也只有一件好东西，就是一只妆匣，可惜里头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过年的时候，男子索性把玉佩卖了，换件好首饰想送给其妻。”
“皇上，您猜后来怎么着？”
凌云横默然看他一眼，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顾明歌笑道：“谁知他拿着首饰给其妻的时候，其妻已经没有妆匣了。因为她也把妆匣卖了，换了一副精致的玉穗想给她丈夫。”
这故事听得裴刘二人都忍不住叹息。
夫妻俩都一心爱护对方，可惜最后的结果并不令人满意。
凌云横似有所动。
顾明歌打量他的神色，接着道：“虽然结果不令人满意，没了玉佩的玉穗，没了妆匣的首饰……可夫妻二人的心意，比这些身外之物贵重得多。”
“皇上待皇后娘娘的心意，是费心凑出十万巨资给皇后娘娘做生辰。而皇后娘娘的心意，便是替皇上俭省这十万白银。”
他说到最后，心中有些许莫名的感触。
不知是心酸，还是欣慰，或者两者都有。
凌云横却忽然起身，“顾相和众翰林继续商议年终考核之事，朕出去一趟。”
说罢大步迈出御书房，很快消失在众臣视线中。
众臣彼此对视，心知皇上去了哪里，却默契地当作不知道，继续议事……
凌云横去了大坤宫。
宫人们见了他都吓了一跳。
这个时辰皇上不是都在处理政事么，怎么会来后宫？
正在刺绣的柳常在也吓了一跳，想躲没躲开。
好在皇上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进了内殿，好像很着急的模样。
王宝簪正在里头书案上写她自娱自乐的话本子，忽见凌云横冲进来，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这时辰会过来，忽被他抱了满怀。
“墨……墨汁……”
王宝簪没来得及搁笔，只能尽量把笔拎开一点，免得墨汁沾到凌云横身上。
那墨汁确实没沾到凌云横身上，却滴在长毛地毯上了。
“宝簪，好宝簪，朕都晓得了。”
他把下巴搁在她肩窝上，“你又给朕省银子，朕知道你一心都是为了朕，朕知道……”
王宝簪一愣，才明白他是为生辰宴的事。
“你，你先放开……”
“朕不放！”
凌云横跟个撒娇耍赖的孩子似的，弄得王宝簪哭笑不得。
要命。
他自己跑了，把一群大臣丢在御书房，这算怎么回事嘛！
王宝簪决定让他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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