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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这句话堵得没脾气。
是啊，王宝簪连出宫都很少出，怎么会去悬崖边呢？
他莫名有些失落。
她学得太快了，他一身本事没有用武之地。
“哎，但是你得教教我怎么过门槛。”
王宝簪勒着缰绳朝他看去，“我要学会过门槛，就能骑着马去后宫，到时候让小清圆他们好好看看为娘的风采！”
还是用得上他的嘛。
凌云横一个鹞子翻身就到了王宝簪马上，从身后伸出双手抓住缰绳。
吓得王宝簪惊呼一声。
她没发现，凌云横听见她的惊呼表情十分得意。
“练家子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厉害？”
“别的倒罢，骑射工夫我能差么。”
他轻哼一声，双腿夹紧马腹，“驾！”
演武场的禁军将士们在远处围了一圈，名义上是护卫皇上圣后的安全，实际上都在暗暗吃狗粮。
“原来妇人骑马也能这么好看啊。”
不知是哪个没轻重的小士兵嘟囔了一句，立刻被身边的前辈在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胡说，那是寻常妇人么？那是圣后！”
“哼，圣后可比咱们都懂马，你们这些新来的大约不知道，咱们大周这几年新品种的战马，都是圣后下令引进的。”
“全靠这新品种的战马训练出的骑兵，我们才打败了匈奴人！圣后会骑马有什么奇怪？她骑马飞上天我都不奇怪！”
新兵们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真以为圣后有飞天遁地的本事。
刘大也在人群中看着。
他看的不是皇上是圣后，而是跟在后头服侍的轻云。
方才圣后骑马的时候，轻云望着一脸羡艳。
他心中暗想，改明儿休沐的时候，他也要带轻云学骑马，不叫她羡艳其他女子。
……
宫里的一点风吹草动，对宫外的世界来说就像蝴蝶扇动翅膀，引起一场潮流。
比如去年王宝簪千秋圣寿，而后京城里就流行起“蜘蛛餐”。
明楼在每五日官员休沐时都有一场蜘蛛餐，一人十两银子，就能进去全场随意吃，一度引起明楼爆满，从高档酒楼变得像菜市。
这回王宝簪在宫里学骑马，还有凌云横亲自来教，宫外听见风声，贵族女眷纷纷模仿。
一时间，官员休沐的必备节目成了带自家夫人去郊外学骑马，有些官员兴致勃勃，有些却苦不堪言。
“差不多得了。”
第五步就是苦不堪言的代表人物，“吾乃堂堂阁老，朝廷重臣，与你牵马就罢了。这都一个时辰了你还不肯回去，想累死我？”
第五家的大夫人坐在马上，战战兢兢生怕掉下来。
她毕竟有年纪了，从来没骑过马，又害怕又觉得新奇，学得就慢许多。
第五步是身娇肉贵的士大夫，给她牵了一个时辰马体力支撑不住，便开始抱怨。
要是从前，大夫人便不爽也没法说什么，只能不情不愿地同意回去。
可现在不同了，她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第五步，“皇上都能给圣后牵马，老爷您比皇上还尊贵？”
第五步：“……”
成婚三十年，他头一次被夫人怼得无话可说。
好在他们不是在郊外野地学骑马，这一片是朝廷补给第五家的新马场，今日休沐，只有第五家的子弟带着妻儿在这里玩耍。
要是让外人听去，他这老脸该往哪儿放？
远处，第五玄武也在教谢氏骑马。
谢氏本是不想来的，她觉得自己毕竟做错了事，御史一弹劾外头的人都知道了，她应该在家躲过风头再出门，省得被人耻笑。
偏偏第五玄武是个爱赶时髦的——
朝中大臣十亭有八亭都带着妻学骑马，他怎么能落下？
因此他二人跟第五步夫妇完全反了过来，男的上赶着教，女的却不是很想学。
“夫君，你看我已经会骑了，我们回去吧。”
谢氏坐在马上看了看四周，有些不自在。
虽说这里是第五家的马场，可第五家亲友众多，亲友又邀请自己的亲友，这样一来场中人多眼杂，说不准就有人在耻笑她前些日子造谣之事。
第五玄武却板起脸，“你那叫什么会骑？还差得远呢！”
“我告诉你，如今京城女眷最时兴骑马，又在春日，过不了多久肯定各家要举办赛马的春宴。你不学好，到时候丢的是我的脸。”
京城里这些走马斗鸡、吟风弄月的诗酒风流事，第五家是绝对的弄潮儿，第五玄武更是风头尖尖上的人物。
他可不能让自己的妻给自己丢人。
谢氏委委屈屈地坐在马上，欲哭无泪。
非但第五家的人热热闹闹地组队出京骑马，连顾明歌也带着柳嫣儿、纪玉带着张斐斐，也出京骑马了。
可惜顾明柔刚出月子也想赶个时髦和他们一起去学骑马，被裴俊死活拦着不许她出门，非要她再坐个双月子。
“你别欺负我男人家不懂。”
裴俊振振有词，“我问了十多个太医，都说坐双月子能调养得更好……反正多休息总是没错的。等你身子彻底养好了，要我辞官陪你骑马都成！”
顾明柔真是哭笑不得。
她如今养得白白胖胖，来来往往的女眷都说她这个月子养得极好，她只恐自己太胖了不好看——
他还想让自己再养一个月，那得胖成什么样？
甜蜜的抱怨之余，她只好给柳嫣儿和张斐斐传了信儿，让他们自去。
顾明歌四人去的是京郊的皇家马场。
这片马场原先是用来训练新品种战马的，后来战马训练成了，不需要那么多马场了，这一片闲置的就划归皇家，以备将来需要。
“还是顾相面子大，若非顾相，这片皇家马场我们如今已进不来了。”
纪玉下马一望，十分感慨，他三十军棍的伤勉强才好，为了弥补张斐斐前阵子受的委屈，硬撑着带她出来骑马。
顾明歌闻言眉梢一挑，回头看柳嫣儿和张斐斐正从马车里下来，淡淡道：“在圣后面前，我的面子不如尊夫人大。”
两个女眷都听见了这话，纪玉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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