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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同的是，从前是二房闹着要分家，现在是其他各房闹着要跟二房分家。
柳家的乱象才刚开了个头。
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凌清圆和凌清璞等人都在大坤宫。
今日是王宝簪生辰，一家人要吃团圆饭的，等一会儿凌云横也会过来。
孩子们在底下玩，大的带着小的玩，下棋的下棋，解九连环的解九连环。
只有凌清圆陪在王宝簪身边说话。
听闻柳家的事，王宝簪笑笑，“柳家人多复杂，又缺少根基。这样一大家子难免闹腾，只要不作奸犯科，不与咱们相干。”
轻云在旁听见，玩笑道：“从前要是顾家裴家或者纪家出什么事，圣后都很关心呢，怎么这回对柳家如此冷淡？”
“柳家这点事我也关心不着啊。”
王宝簪自然道：“人家一家子兄弟要分家，我便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何况分家也未必是坏事，该怎么处置，嫣儿心里有数。”
她看了凌清圆一眼，收回目光，“你以为嫣儿还是从前那个柔弱卑微的小常在么？我看她这些年越发老练了，说话得体，遇事能处置得好。”
凌清圆敏感地注意到她看了自己一眼。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她不禁想起那日在大坤宫，她和柳嫣儿坦白。
难道妈的话是在暗示她，柳姨并非真的支持她的做法，只是说得漂亮么？
“妈……”
凌清圆试探地开口，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
不料王宝簪轻笑，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难道她多心了？
王宝簪道：“那么清圆觉得，柳姨那话到底是真心话，还是只是为了周全彼此颜面，故意那么说呢？”
凌清圆顿了顿。
她摇摇头，“女儿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看同龄人也许看得准些，看比我大十多岁的长辈，怕是看不准。”
都说姜是老的辣，她这颗嫩姜，还有很多要学的。
王宝簪笑着拍拍她的手，“别说是你了，我也看不准。”
“妈也看不准？”
凌清圆惊奇的口气，仿佛王宝簪就该是万能的，什么都看得出来。
王宝簪不禁好笑，“是啊。这人心如海底针，哪里就能轻易看出来？你柳姨看在我的面上，自然对你们几个也更多一分亲近和宽容。”
“可她身为相府夫人，这些年应酬交际，真情假意看得多了，自然也要学会一些才好交际。所以她说的话漂亮，也是应该的。”
凌清圆仿佛有些失望。
“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能分辨一个人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么？”
“傻孩子。”
王宝簪看了一眼正在对弈的凌清璞和凌本源，“这世上的事，不是非黑即白的。假里藏着真，真里藏着假，原本就说不清。”
“你身居高位，如何才能权衡人事，又如何保有真情，这是值得你一生去学的事。”
她不是一个喜欢给孩子正确答案的母亲。
有些事她自己也没有正确答案，只会把经验给孩子们，然后放手让孩子们自己去摸索，去尝试。
越是如此，反倒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忽道：“不过那日你见着嫣儿说的那些话，说得很好。”
凌清圆微微红了脸。
什么真情假意，她也未曾全然真心待人，如何要求别人要全然真心？
她坦诚道：“那日我心里除了跟柳姨说清此事的念头，还有一个念头。我心想她是丞相夫人，京兆尹背后的人是我，她很快就能查清。”
“与其等她查出来更生嫌隙，倒不如我自己开口主动说，占据主动权。”
这是她一点小小的伎俩，没想到王宝簪早就看出来了。
怪不得那日她由着自己和柳姨说话，一点儿要插手的意思都没有。
王宝簪颇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你尚且有如此顾虑心思，也怪不得嫣儿有这样的心思。”
凌清圆忽道：“那您也有这样的时候吗？”
“我？我可没有。”
王宝簪得意地抬起下巴，双手舒舒服服地摊在扶手上，“我可是一朝圣后，想打人就打人，想骂人就骂人，我才不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呢。”
凌清圆：“……”
她就多余这一问。
不多时凌云横办完正事回来了，孩子们都聚到正殿来，预备用膳。
凌云横瞧着他两儿两女，加上一个凌本源，热热闹闹，也算济济一堂。
再看身边的王宝簪。
方才轻云扶着她进去换了一身鲜亮的梅红色，衬得她肌肤雪白，面容娇艳欲滴。
一点儿也看不出已近不惑之年的模样。
他忽地心生感慨，“从前国库空虚，倒花十多万两银子给你做生辰。如今国库的银子多了，这样给你过生辰简薄了。”
“一辈子一次就够了。”
王宝簪一脸知足，“哪能年年过生辰都那么铺张浪费？你就那一次啊，我心里记你一辈子呢。”
凌云横看了一眼孩子们，嘴上怪罪王宝簪当着孩子们的面没正型，得意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王宝簪一看就知道他又是口是心非。
都多少年老夫老妻了，这人就是学不会光明正大的浪漫。
好在她已经习惯了，这样也好，省得肉麻。
“皇上，圣后，该用膳了。”
轻云和香云在前头捧膳，因为王宝簪明说了不想正经过寿，两人只是深深一福行礼，“恭祝圣后千秋。”
后头捧膳的宫人端上来后，也福身一礼，“恭祝圣后千秋。”
“好，都有赏。”
王宝簪笑眯眯的，过寿可以不正经过，赏赐还是要正经赏的。
那些没资格进来捧膳的宫人晨起就给王宝簪磕头祝寿过了，也都得了赏赐。
这会儿到孩子们了。
凌清圆看了凌清璞一眼，凌清璞朝她示意了一个眼神，让她带头。
后者微微颔首，默契地举起酒杯站起来。
一旁看着他俩眼神官司的凌清?微微蹙起眉头，觉得不对劲。
他咋感觉姐姐和阿璞背着他做了什么事，好像感情更好了，也更加默契了？
思量的当儿，凌清圆已领头祝酒，“孩儿们祝母后千秋兴旺，万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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