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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敢在太后面前如此不敬？
第五家几个年长的女眷吓了一跳，正要喝止他，听见他幽幽地跟了一句，“是看在太上皇和太后都这么说的份上。”
“太上皇都知道我的事啦？”
第五四娘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的事让太上皇和太后两位老祖宗都知道了。
她的面子可够大的。
第五家几个女眷松了口气。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王宝簪不禁笑道：“太上皇也是这个意思？”
她问的口气有些玩味。
想当年凌云横对两个女婿有诸多不满，她还以为凌云横是支持第五玄武这边的呢。
第五玄武拱手禀道：“是。太上皇一番话，让臣醍醐灌顶。如今既然太后也这么说，臣更加不敢违抗二位老祖宗的意思。”
这分明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第五四娘高兴得差点蹦起来，面上还要装矜持，不能在老祖宗面前失态。
王宝簪笑道：“那敢情好。这小丫头都快为人妇了，既如此，趁还未出嫁多来行宫走动走动，别拘着她。”
能让太后发话允许多来行宫走动，这已经是青眼相加了。
不等长辈们提醒，第五四娘已乖巧地站起来，福身行礼，“多谢太后关爱，太后若不嫌弃，臣女便是日日来给太后请安，也是应该的。”
第五家的小姐，无论别的反面如何离经叛道，这些礼数规矩总是不会错的。
这样识大体的姑娘，日后成婚不管境遇如何，都不至于过得太差。
她忽然想到凌云横促成这桩婚事的原因——
这厮该不会因为自己的女儿低嫁，所以别人的女儿低嫁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吧？
……
“听说第五步那老家伙，今天又吃瘪了？”
晚间吃饭的时候，难得只剩两人清清静静的，王宝簪问起这事。
凌云横应了一声。
王宝簪撇撇嘴，“都八十多的老头子了，你从来不喜欢他，又何必特意叫他来让他吃瘪？”
“叫他的时候原没打算让他吃瘪。”
凌云横道：“谁知这老头还是跟以前一样没眼色，给他脸，他不好好接着，难道怨我吗？”
王宝簪：“……”
谁敢怨你，借第五步那老匹夫几个胆，他也没胆怨你。
他们用晚膳的时候，宫女在寝殿整理寝具。
上回净娴大师父为太上皇和太后祈福，亲自进寝殿挂了一个平安符，看见寝殿里的摆设还笑了。
侍女们好奇他笑什么，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去法门寺求平安符的人多，这种挂在寝室的平安符，很多老太爷老夫人，都要求双份——
因为他们早就不住一个寝室了。
太上皇和太后年纪也大了，可看寝殿陈设明显两人还住在一起，侍女们也没说要再往另一处寝殿悬挂平安符。
因此他笑了，颇有些赞许的意思。
侍女后来当新鲜事告诉王宝簪，王宝簪也笑了，“这事我也听说过，不过人家年纪老了分居也有许多原因，有的打呼噜，有的起夜频繁……”
她说着说着，忽然笑了笑，不再说了。
侍女讨她的好，忙接着道：“一定是因为太上皇和太后都身体康健，没有这些老年人的毛病，所以不用分开就寝。”
王宝簪笑着摇摇头，“那倒不是。”
他们也是人，不是什么天仙，人老了自然有老人的毛病。
只是她自己说着说着发现，感情若够深厚，压根不会在意对方夜里起来频繁打扰了自己休息。
反而愿意听对方的动静，以此了解对方身体是否安然无恙。
这或许就是……
爱情？
她笑了笑，不知怎么和侍女说这话，有些难为情。
就寝之前，凌云横一瞥在床上看了看，忽然伸手把他和王宝簪的枕套换了过来。
“你做什么？”
王宝簪有些惊讶。
凌云横道：“你一向不喜欢竹丝的枕套，嫌硬，那些宫女弄错了。”
王宝簪朝床上看了一眼，原来他把自己蚕丝的枕套换给了她。
“可是你也不喜欢竹丝的，换过去了你怎么睡？还是让她们再换一个吧。”
“算了，大晚上的怪折腾人，我没那么娇气。”
这种事管事的不可能记错，一定是小宫女做事不留心弄错了。
他这会儿把人叫来换个枕套容易，可是换完之后那小宫女一定会被管事的叫去训斥，今夜是别想好好睡觉了。
王宝簪不禁好笑。
“你是越老越有善心了，还怕折腾宫女。”
她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两个枕套，忽然发现奇怪之处。
“咦。”
她把凌云横的枕套翻过来，背面和正面居然不一样，正面是竹丝，背面却是蚕丝的。
再把她自己那个拿来细看，也是如此。
她忽然明白了，“我知道了。这天气炎热，底下做事的人知道咱们喜欢蚕丝的枕套，又恐咱们夜里睡着热需要竹丝的降温。”
“他们干脆就做了个正反面不同的，一头竹丝，一头蚕丝，咱们想要哪种就是哪种。只是小宫女不当心，把两个摆得不同面闹了误会。”
凌云横一看，果然是如此。
他道：“这也算用心了。”
王宝簪穿着寝衣上了床，叫道：“今日高兴同大家多逛了一会儿，这小腿有些酸乏，今晚怕是睡不香了。”
“哪里酸？”
凌云横把她裤管微微掀起，没看出小腿哪里有异样。
王宝簪立刻趴好，翘起两个小腿道：“腿肚子，酸。”
“这里？还是这里？”
他伸手给她按捏起来。
王宝簪舒舒服服地趴在蚕丝枕头上，享受地闭上眼，“上面，上面一点，下面，再下面一点……”
幸而凌云横体力好，按了许久也不觉得累。
王宝簪闭着眼享受至尊专享高级按摩，舒服得都快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殿外伺候的宫女们一脸娇羞又八卦，听着殿中的动静直脸红——
太上皇和太后都一把年纪了，感情还这么好啊？
怪不得他们不像别的老太爷老夫人似的分房睡，原来……
真令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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