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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这么坏心眼地把我们的老母鸡都毒死了。”
孟香莲也没想到真会是老太太，“要真是她，咱们找她说理也没用，她不会承认。”
“怎么没用？不能总让她来欺负。”罗薇把纸折叠好，说：“我们去找派出所的人？”
“对了，娘，那个老母鸡一会你挖出来，我要送给老太太。”
孟香莲有些犹豫：“薇薇，要不算了？你就算真把老太太弄到监牢，这个事传出来，村里人会说我们狠心，不懂孝顺，老太太一把年纪还要被我们送去吃牢饭。”
“到时候，我家秦彦在村委工作，人家也会指点他的。”
孟香莲是典型的农村妇女，虽然在教导秦彦方面她比较开明，但是涉及尊长和婆媳问题。
她的思想已经被奴役惯了。
被婆婆欺负的时候，她不敢像罗薇这样胆大去寻理。
她特别怕被老太太拿祖训和她去世的老公压她。
所以，欺压奴役惯了，在和老太太还有妯娌间相处时，她的性子就变得特别弱。
“娘，你不用这样愚孝。”秦彦开口：“奶奶做错了，就要承担她的责任，我们总不能这样一直被欺负吧？”
罗薇点点头，忽然觉得在这方面问题，她家男人和她的三观倒是一致。
罗薇有些欣慰。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老太太心里根本没有他们一家。
他们何必处处忍让受气？
“我知道你们年轻又念了点书，娘不如你们……”孟香莲是真的懦弱惯了，总是担惊受怕，害怕老太太去扰乱秦彦的工作。
秦彦不这么认为，与其总是担心被老太太来搅黄工作，他不如好好和老太太谈谈，让她不要来找茬。
他早就不想做秦家子孙。
“娘，我打算借着这个事准备和奶奶包括叔叔和大伯一家断绝关系。”
秦彦考虑这件事已经很久了，倒不是一时兴起。
而是从他去当兵开始就有这个念头，因为这几年，老太太总是趁着他不在，各种来打骂他娘。
他回来的时候，娘的脸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就这样的亲人，他不需要。
他知道自己娘性子弱，不爱争理，所以与其这样被一直欺着，不如早点断了。
孟香莲没想到自己儿子有这个想法，吓得连忙说：“秦彦，你怎么能这么想？老太太再坏也是你奶奶，要是咱们真的和秦家断了关系，以后秦家的族谱就没你的名字了。”
“娘弱一点没事，但是我不想你到时候连祖宗都没有。”
秦彦伸手轻轻拍拍孟香莲的肩膀：“娘，比起这些，我更想保护你。”
“今天傍晚我和罗薇还要去镇上办事，等我们办完就去找奶奶谈谈。”
“我先去洗漱。”秦彦收回手去井边打水洗脸。
罗薇把草纸小心叠放好，跟着秦彦在井边洗脸：“秦彦哥，你真打算和奶奶他们断了关系？”
秦彦嗯一声，拎起水桶，先给他媳妇倒水：“这件事我考虑很久，正好借着今天的事，跟他们做个了断。”
“你会支持我吧？”
罗薇当然会支持他，他做什么，她都会支持。
“会，你是我男人，我肯定支持。”
秦彦轻轻嗯一声，唇角温柔说：“娘那边老思想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媳妇，麻烦你多帮我跟娘聊聊，我是男人，不方便。”
罗薇知道：“好。”
*
村东头。
秦老太太一大早心情舒爽地端着一碗糙米粥坐在门前喝粥。
小媳妇许小凤拿着两根玉米风风火火过来拍马屁：“娘，吃早饭呢？”
“我煮了点玉米，给你拿了两根，很软糯的，不粘牙。”
“还是德祥老婆孝顺人。”老太太刚好有点嘴巴馋想吃点零嘴，许小凤送来，她马上乐呵呵夸赞她：“小凤，不枉费娘疼你。”
“娘，孝顺您是应该的呀！来尝尝。”许小凤扭着腰坐到老太太跟前，贴心地拿一根玉米喂老太太。
当然她无事不登三宝殿，拿两根玉米找老太太自然是为了别的事。
“娘，我今早听说二嫂家的老母鸡被人毒死了，您知道吗？”许小凤其实是怀疑老太太去下手的。
但是她没证据，就想来八卦八卦。
老太太可精明了，不会上她的当，咬一口糯玉米说：“这事我哪会知道？我很久不去她家了。”
“怎么？有人把她的老母鸡毒死了？”
许小凤拍一下手，假装惋惜地说：“可不是嘛，这都养了一年多了，年底就能吃老母鸡汤了，这就……毒死了……我觉得可惜啊！”
老太太哼一声：“你怎么那么嘴馋？想吃老母鸡，自己养。”
“反正孟香莲家的老母鸡死了，以后咱们也吃不到新鲜鸡蛋了，小凤你拿点钱出来买两只养，娘想吃鸡蛋。”
许小凤闻言，一张脸瞬间僵下来，这老太婆可真是人精。
她来探口风，她倒好，反而将了她一军？
她可不是孟香莲这个软包子，老太太吼几句，她就乖乖拿家底出来买母鸡给老太太。
“娘，我没啥钱啊，就之前那点钱，是给妞妞的嫁妆。”许小凤不准备在这件事上扯了，免得老太太真算计到她头上来，她来这边是为了更重要的事。
“娘，我找您是有其他的事。”
老太太继续啃玉米粒：“什么事？”
“是这样的，德祥前几天在生产队和人聊天，那人是外面来的，他说我们这马上要分田到户了。”许小凤小声说：“娘，您到时候可是会分到好几亩的。”
老太太停下啃玉米的嘴巴，来劲了：“真的？”
“那还有假啊？反正村里过段时间要开会，等集体田里插秧结束，就该分了。”许小凤精明地说：“娘，二嫂那边也会分几亩，但是她那几亩很大一半是咱去世二哥的份呀！二哥是您儿子。”
“您不用让她白白占了这个便宜，到时候村长分田，咱们一定要把她手里那个名额拿来。”许小凤继续说：“娘，要是能拿回来，可以分一点给我们吗？”
老太太脑子还没转过弯，过了会反应过来，直接笑出声：“小凤，要这事是真的，娘当然要抢，凭什么我儿子的份给她一个外人啊？她孟香莲算个什么东西！”
“呸——”
“放心，你们帮我抢回来，我肯定会分给你们。”
许小凤要的就是这句话，瞬间开心地连连点头：“娘，我们会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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