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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纳闷：“你们之前排球特训那会儿不是体能很好吗？”
周海文哭泣：“今非昔比，过去这么多月了，我肚上的肉又长一圈了。”
沈枝：“……”
合着你们自打那以后就没锻炼过了是吧。
陈晓的声音传来：“枝枝，救命！我整天太宅了，校运会是会要我的命的……”
只有曹怡淡然道：“我平常有健身，是有信心拿名次，但是我们班男女生参赛人数都不够……”
何止不够，总共连五个人都凑不齐。
此时他们又想起了力气超大，体能超好，跑步超快的沈枝和容涂。
这扔铅球、跳高、长跑什么的，两人像是全班唯二的希望。
沈枝瞧瞧叶吞又看看凤蝶，时间是真分不出来再去学校，只能歉意道：“咳咳，最近病还没好呢，你们加油啊，咱班不是倒数就成。”
电话那头静默一瞬，孙婉小声指出：“姐妹，你刚刚咳的太假了。”
沈枝一噎，那边凤蝶扑哧一笑。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竟然没得一点我咳嗽的真传。
沈枝瞪着他，这种真传我才不想要好吗！
叶吞走过来，白净匀称的手接过电话，温煦道：“沈枝同学还在医院休息，你们这次要努力，连带着她的份一起赢回来。”
全班点头，实不相瞒，现在大晚上的他们聚一块儿就是为了特训，虽然现在已经全部累趴下了。
老师的话总是出奇的有镇压作用，班里人小声慰问下沈枝彻底挂了电话。
瞧见还在忍着笑意的两人，沈枝头要大了：“快去休息，打一天架不累吗？”
说完自己洗漱完继续倒头就睡。
两人看看对方，又看看一直没出声坐在椅子上悠哉喝茶看报的程锦，悻悻的摸了摸鼻尖，也跟着去洗漱了。
……
第二天一早，天刚灰蒙蒙亮，沈枝挨个去两人房间把人提起来：“快点洗漱吃早饭，然后我们去竹屋。”
凤蝶睡眼惺忪，领口微敞，金色的长发跌落莹白剔透的锁骨，淡色的唇瓣张合，懒散的打个哈欠。
叶吞双手开始摸索白色绸带，闭着的眼睛带着浓密纤长的睫毛，不适应晨光的颤动几下，蓝色长发散落周身，神色还带着未睡醒的迷茫。
沈枝：“……”
你们这样搞得我真的很像坏人诶。
“醒醒醒醒，我们办正事啊！”
两人这才快速整顿自己的状态，一秒无缝切换到神清气爽的模样。
沈枝满意点头，领着两人就去了竹屋。
再入竹林时，仍旧一片稠绿。
竹竿修长，上端竹叶靠着天光摇曳朦胧，竹香清新，分明已经是十月，这里却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凤蝶打开竹门，叶吞去开窗，室内干净明亮。
一叠叠的画纸堆在桌面，画板还有画了一半未来得及收起的半成品。
沈枝瞧着画上的少女，视线清和的无声落在正在整理颜料盘的叶吞身上，心下感动。
但问题还是暴露出来了。
凤蝶同样也发现了这点，惊诧道：“怎么我现在才发觉？”
叶吞手底动作一顿，细细琢磨着。
沈枝望着画，声音轻柔像怕惊走了什么：“你画的越来越不像了。”
外面有风从窗涌来，一叠画纸被吹的呼呼作响，叶吞长发摆动，觉得此刻全身上下冷的不得了。
“不……像？”
脸上一直清润的笑意消失了，到画板前不过是两三步的距离，竟有了跌跌撞撞的感觉。
他惊慌失措的抬起手抚摸着画纸，侧着脸喃喃自语：“不像？”
凤蝶陪他一路走过来，自然知道他的艰苦，执着到快要入魔，如今落得这个局面，也生出了不忍，没有回他。
沈枝按上他抚摸画板的手背，一字一句道：“不像。”
叶吞像被人当头一棍打蒙了，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蜷缩动了几下后，再没有了动静。
少女肌肤的温热感传到他的手背，却是没有温暖他分毫。
“我先带他出去静静。”
沈枝说完牵着叶吞走了。
凤蝶拿起桌面叶吞曾画过的所有沈枝，一张张同画板上的对比，不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逐渐貌合神离。
墨眉锁了起来，最近太忙，自己也没注意这边状况。
屋外四周都是茂密的竹林，清早还有些露水沾地的泥土香。
叶吞被沈枝拉着走，忽而她的脚步加快，他神色慌张，人已经被她带着奔跑起来，像是要甩开所有烦恼。
柔风变的锋利，疾跑间面颊染上了薄红，细密晶莹的汗珠渗出，他遮眼的白绸早不知在奔跑中掉落在了哪里。
重重竹林被破开，天光水色迎面而来。
湖面波光粼粼，吹开的纹路层层荡漾。
沈枝停住了脚步。
竹林的尽头赫然是一池清湖。
她蹲下身，手指探入冰冷的湖水，随意道：“你知道这尽头有一片湖吗？”
叶吞还没回过神，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问，只是老实回应：“没有。”
沈枝抬起手臂，指尖勾着他的尾指，示意他也蹲下。
他了然，眉间的愁色消融些，顺着她的力道轻轻蹲下，一手舀起一泓清水。
沈枝像是哼着咿呀的小调，声音少见的软糯起来：“这不像你，以往的你总是最先发现周边的一切。”
叶吞失去视觉，其余感官因此变得更加敏锐，他总是会比其他人更快更详细的洞察掌握周边情况。
“你现在已经连探查周边都不会去做了吗？”
“你有没有想过，迫切想要画出我的模样成了新的牢笼，它禁锢你无法思考，一味的执笔却忘了初衷。”
沈枝双手沾着湖水，轻轻附上叶吞的面颊，水的凉意熨帖着温热的肌肤，他似乎被激的清醒过来。
“我只是想见你……”
“我只是想看你一眼……”
褪下温和从容的外表，他额头抵着沈枝的肩，滚烫的泪水打湿她的衣料。
有轻柔的手一下下安抚他的后背，像攀附在海边迎着夜色绽放的昙花，细长的眉，温婉的眼，微张的唇，静谧美丽的轻声低喃：“我知道……”
所有人都见他平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却忘了他双目所及之处全是黑暗。
漫无边际的黑暗不曾有过一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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