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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下一首曲子风格直接来一个天地大颠倒,一首爱而不得、遗憾错过的歌萧杀浓哀、悲痛欲绝,唱哭了不少的观众。就连莫向晚也跌进了这浓浓的悲伤之中,脑海无一例外全是原承,险些溺毙在其中。
从中回过神时,莫向晚愣然看着随意搭着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的主唱,他一个人坐在高脚凳上,微低着脑袋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给人一直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感觉,落寞、孤独、无助、渴望。
当他终于抬起头时,尽管只是这么一刹那,莫向晚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失望和受伤,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样,眼里荒芜无光。可是转瞬间,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男人的脸上绽开一个阳光帅气的灿笑,以温柔的嗓音问候台下的粉丝。
一时间,莫向晚竟看到了自己。
明明已经累得筋疲力尽,明明对这世界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却还是强装幸福,拆掉自己心底间最后的防御来维持表面的伪装。
演唱会全程把氛围控制得很好,时而让观众疯狂尖叫,时而让观众抱头痛哭,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舞台的表演上。
莫向晚也跟着音乐的节奏轻扣着手指,直至闻到空气中掺杂着一股烟味,她拧住鼻子,想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竟然在这种场合吸烟。
可是刚抱怨一句,就发现不太对劲,这烟味浓得不像是抽烟弄出来的。
还在疑惑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一声“着火了”,因为会场氛围高涨,这一声呐喊就像在给粉丝的尖叫声添加份量一样,并没有人在意。
可随后,会场后面突然发生暴动了一般,一群人疯狂地尖叫着,你推我踩地乱蹿起来。舞台上的歌手震惊地看着四周不知何时燃起的火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周围蔓延,脸色惨白、僵硬地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台下。
上万人的会场顿时炸开了锅,哭声,喊声,咳嗽声,一切嘈杂的声响在这场大火中扭曲着,打破了原本祥和、热闹的演唱会,一群人发了疯似的朝着出口涌去。
莫向晚回头看到将整个会场包裹在它腹中的火焰时,脸色一变,赶忙捂紧口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转过身时就看到原承正护着白曼露往出口走。
“先生。”莫向晚慌张地叫了一声,被从身边挤过的人撞得站不稳。
在她以为原承听不到时,原承却立马回头看向她,一向冰冷深邃的眼眸里竟然染着一层明显的担忧。
紧接着,她看到原承松开了扶着白曼露的手,朝她迈步走来。
“原承。”白曼露一把抱住了原承的胳膊,虚弱无力地靠到他身上,眼睛蒙上了可怜的水雾,难受道:“我的脚崴到了,好痛……”
原承尝试着扶她起来,她却一下子瘫到了原承怀里,委屈地咽唔着:“不行原承,我走不了。”
“先生。”
莫向晚挤过人群想要走到原承身边,可身后突然一个力道把她重重地推到地上,双膝磕得隐隐作痛,她刚想从地上爬起来,一只又一只脚如数又重又疼落到她身上,将她一次次往下踩。
“先生!”莫向晚慌张地抱住脑袋叫了一声,无措蜷缩在地上,人山人海只顾无情地从她身上踩过,全然不顾脚下哭泣的人。
“原承!”白曼露带着哭腔又扯了扯原承,然后被烟雾呛了一口,重重咳嗽了起来,把脸都咳红了。
原承拧着眉凝重地看了莫向晚一眼,然后弯下腰把白曼露抱了起来,挤进人群往出口处走。
莫向晚偏着头,穿过从无数的脚看着原承头也不回的背影,喉咙发出无法辨认的声音,沙哑地喊着“先生”,绝望的双眸染上浓浓的哀求委屈。
别走……求求你别走……
你等等我,求求你等等我……
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
眼睛终于滑出了热泪,心脏的疼痛已经盖过了被人踩踏,那一瞬间,好像连带着她满满都是原承的心也冰封了……
在莫向晚即将昏厥过去时,一张年轻阳光的俊脸将她的视野占得完完全全,紧接着,她感觉到被人抱了起来。
莫向晚眼前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长什么样,却被那人炫目的耳钉闪了一下,以及那人身上混着淡淡绿茶香和汗的味道,不好闻,但是却让她感到安心。
莫向晚不记得她从火场里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她只记得她是被人抱出来的,而那个人不是原承。
她对原承最后的印象,定格在了那个绝情冷漠的背影。
莫向晚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但很不愉快的梦,直到被突然炸开一般的吼声惊醒时,她都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看了许久没能回过神来。
她想企图去欺骗自己,她从来没去看过什么演唱会,原承也没有绝情地丢下她,那些都只是梦。
可是门外的怒吼却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幻想,将她摁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演唱会失火你不关心我,你还好意思关心别人!”
“操了,老子送你的门票你借花献佛送给你女人,你还好意思怪我!”
“狗屁弟媳!你tm自个蠢不要以为我也蠢,原承早抱着他对象跑了,你女人还是老子抱出来的!”
“你们姓原的是不是有毛病,挑女人都要挑一个样的,恶不恶心啊!”
“少废话,老子忙着呢,你赶紧给我滚回来!”
莫向晚眼神沉了下来,清冷的双眸终于是灰白得不带一丝情欲。
门外的人挂了电话后也没有进来,过了一个多小时,原博是第一个推开门来看望她的,身后跟着那个组合的主唱。之后莫向晚才知道他叫付修泽,也是圈子里有名的太子党。
原博一进门就是一顿惊呼,风风火火的,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从外面玩回来的。
“woc!woc!怎么弄成这样?”
莫向晚身上遍布着被踩踏留下的伤,一身的淤青,就连脸上都是,其中腿伤都比较严重,需要卧床几天才能下地。
“操,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把票给你了。”原博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却遭到了付修泽的一个大白眼。
莫向晚看着面前这张和原承有几分相似却为她而担忧的面容,心脏阵阵作痛,她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怎么也挤不出,最后只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博哥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看到她这副勉强的模样,原博咽了咽喉结,问:“我听说原承也去看演唱会了,他和……”
“博哥。”莫向晚打断了他,微微抿笑,眼神平静清冷,“我们不提他好吗?”
原博愣住了,后而长叹了口气。
“也好,处不来就散,多大点事。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就像我上次跟你说的那样,找一个对你好的。原承……原承这混蛋,就当他眼瞎了。”
莫向晚点了点头,面色仍有些苍白,双眸很清澈,却看不出情绪。
原博还想再说什么,付修泽却一把把他拉到了后面。
“不知道病人需要多休息呀,还没说够?”
“诶你!不是你打电话叫我过来的吗?”
“我叫你过来,没叫你过来打扰人家休息,走走走。”
原博一边被撵一边回头对莫向晚说:“我晚点再来看你啊。”
莫向晚抿唇点了点头,两人一出去后,病房里突然冷了下来。
莫向晚眼里的平静慢慢暗了下来,双眸盯着空白的天花板却一点点失去聚焦,脸上的神情也像棉花糖融水似的,褪得干干净净,寻不到一丝正常人有的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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