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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那天夕阳下的山村，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曾经抱着他坐在门槛上，看着夕阳的余晖，铮铮教导：“小山，长大后，一定要努力走自己的路，把命运握在手里，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只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谁跟他讲过类似的话，十几年来，他听得最多的是“野种，你不配活着”。
可他只想活着，即便连野狗都不如，也要拼命活着。
想到这些，楚小山的视线模糊了，有某种温热的东西划过了脸颊。
十几年的忍气吞声，此刻就像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了，他不用再刻意去压抑自己内心情绪。
那根绷着的弦断了，他蹲在地上，开始从未有过的嚎啕大哭。
“这……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这一幕，让苏檀有些无措起来，她本来只是想着打打感情牌，欲擒故纵，让楚小山更加心悦诚服的替自己办事。
只是自己话才说完，人就哭得这么伤心，实在是让她始料未及。
在她的印象中，修行之人，更多是喜怒不形于色，就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机器。
苏檀虽然无法具体想清楚自己是哪句话触动到了楚小山，但联想到对方过去的经历，这会隐隐能猜测到他的部分心境变化。
她什么都没再说，向前一步，把手放在他的肩头，静待其把情绪宣泄完。
这一等就是一盏茶时间，如此可以看出楚小山还是挺能哭的。
当他红着眼睛，抬头看向苏檀时，才意识到尴尬。
连忙抹了一把眼泪，汗颜道：“让……让檀姐见笑了。”
“无妨，男人哭吧不是罪。”
苏檀收回手，开了个小玩笑，缓和了一下气氛，话语中没有丝毫取笑他的意思。
楚小山闻言，也没有再故作矫情。
哭过一场后，他心中郁结之气尽去，神色也变得更加自信起来。
他缓缓起身，目光坚定的看着舒坦，清秀的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檀姐，我想去混乱之都。”
“你确定要去那里？”
苏檀神情一肃，声音提高了几分。
虽然才来北域不久，但是对于北域境内一些重要的地方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楚小山所说的混乱之都就是这种地方，那里可以说是北域境内，四大王朝都城之外的第五大都城。
它的地理位置也非常的特殊，同时与四大王朝接壤，正好位于它们中心。
由于四大王朝，谁也不能决定它的归属，于是慢慢发展下来，那一片地方成了个真正的四不管地带。
很多的散修、魔修、各朝逃犯、宗门叛逆等等，全部聚集在那里，让整片区域鱼龙混杂，混乱不堪。
慢慢的，那片区域就获得了混乱之都这么个美名。
混乱之都这种独特性，使得四大王朝的规则在那里根本就不实用，甚至连顺天盟都没有在那里建立分盟。
这在北域的大城当中，绝无仅有。
当然，真实情况是不是这样子，那就两说了。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混乱之都的人，多数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弱肉强食是一种常态。
没点本事的人，连走进那里的资格都没有。
而楚小山这边，仍旧毫不犹豫道：“我确定，首先以我炼器师的身份，想要在混乱之都谋生还是不难得。
四其次，檀姐既然想要招募人员，发展自己的队伍，在顺天盟的眼皮子底下，容易落人把柄不说，又如何好施为？
但是混乱之都不同，那里本来就没有秩序，强者和人才更是不缺，即便身份尴尬了一些，可用来发展个人势力绝对是上上之选。”
毫无疑问，楚小山此番话是非常有道理，即便苏檀有心反驳也是欲辩无言。
可是她也没有立即全力赞成，再次问道：“你说的是没错，可小山你想过没有，以你筑基中期的实力前往混乱之都，是随时有可能丧命的。”
“大丈夫活一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一辈子还长，总得有激情去做某件事，这件事并不全是檀姐的原因，我自己也想去做好，所以檀姐不必再劝，楚小山去也。”
说着，楚小山不待苏檀再次开口劝说，径直御器朝远处飞去，那个方向，正是前往混乱之都所在。
苏檀无法，只得对着天空大声喊道：“楚小山，别死了。”
“檀姐放心，十几年都过来了，只要你不担心我楚小山逃跑，我必然没有那么容易死，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当然，如果檀姐真收到了我的死讯，记得给我烧点钱，我信那个。
还有，无论你刚刚那番话是真是假，我都很感谢你，苏檀。”
……
“当然是假的，我何其凉薄。”
目送楚小山消失在天际，苏檀再次自嘲了一声。
对方的选择，的确出乎她的意料。
但对于楚小山以后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她并没有太多期待。
混乱之都，即便还没有真正去过，可那里的残酷，可想而知。
此时的苏檀倒是希望对方能够平安活下去就好。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识一场，最好能再见。
“我也得加油啦！”
把杂念抛之脑后，苏檀轻声鼓励了自己一句，开始思考自己的事。
现在五行元素已经集齐，突破筑基后期只是时间问题。
接下来的路就是要提前为结丹做准备了。
只要结丹成功，自己就可以活上五百年，想想就非常的诱人。
“五百年啊！”
苏檀咽了咽口水，当即拿出青锋剑，御剑朝滨海城飞去。
新人任务完成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马上回去提交任务，然后闭关一段时间，把修为提上去。
而苏檀前脚离去，后脚就有一人出现了星月湖上空，正是之前惊退秦广汉的老者。
在他的身旁还有两人，则是黄花镇消失的秦老汉夫妇二人。
两人仍旧昏迷当中，如同牵线木偶一般漂浮在老者身侧。
“吴有道你这个没眼光的，想我吴友道好歹是堂堂顺天盟盟主，你收徒弟也不知道收个资质好一点的。
现在你在外面潇洒，却把徒弟托付给我，真是气煞我也。”
名叫吴友道的老者，凝视着星月湖面，嘀嘀咕咕一阵臭骂。
随即大手一挥，直接抚平了整个星月湖，就如这千倾湖泊从未存在过一般。
端真是鬼斧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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