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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惊人的称呼，最让钟铃儿惊讶的是，坐在龙椅上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明世谦。
一身明黄龙袍的他看上去那么贵气庄严，却又那么陌生。
为什么？
怎么会是他？
就在钟铃儿惊讶的时候，明世谦已经推着轮椅走了起来，钟铃儿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他却径直地从她身边穿过。
是啊，自己现在大概是出现幻觉了吧？
又或者是那些志怪话本里说的灵魂出窍？
不管怎么样，对于这个明世谦的强烈熟悉感让钟铃儿忍不住跟在他身后，随他一起。
“小安子。”
停在大殿门口，一低头便是几十层威仪肃穆的大理石台阶，明世谦手按在兽首栏杆上，乌黑的发随风微微扬起，抬头，深邃清冷的目光顺着遥远的宫墙向外看去。
“是，陛下。”
“皇后的陵寝可有让人按时去清扫？”
“陛下，你又糊涂了，皇后娘娘的陵寝昨日才让人去打理过。”
“是吗？”
按着貔貅兽首的手微微用力，手背上青筋鲜明，明世谦的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悲伤，像冬日化不开的雾一样。
钟铃儿忍不住为之心疼，又忍不住感叹：原来他有皇后了啊？那位不幸英年早逝了吗？那他一定很孤单的吧？
“陛下，选秀？”
“朕说了等一下，你先让那些秀女去清宜殿休息片刻，下午再说。”
“是，皇上。”
等那太监离开，明世谦身后终于没了跟着的人，只有钟铃儿傻傻地跟着他，时不时蹲下身在他面前挥挥手。
果然看不到啊！
“铃儿……”
“是。”
下意识地回声，小心翼翼地抬头却发现那个人的目光根本没放在自己身上，钟铃儿捧着脸叹了口气。
应该是听错了吧？
这个世谦才不会想起自己来呢！
“铃儿，这是你离开朕的第多少天呢？”
！！！
精神猛地振奋起来，钟铃儿定定地看着面前瘦削了不少的男人，他变得成熟了，也更加忧郁了，浑身上下都笼罩着鲜明的悲伤。
他在说自己吗？
可是为什么？
“一开始朕还会数着日子，可是时间过得太久了朕就给忘记了。我是个很过分的人吧？要是你还在的话，一定会狠狠给我一个巴掌骂我是个“笨蛋”“蠢货”“自作多情的变态”吧？”
钟铃儿很想理解成明世谦在抱怨自己，可一看到他那含笑的唇角，那种带着伤感和怀念的弧度，她就怎么也没法往那种方向想了。
明明自己给这个人留下的就只有痛苦。
他却还会想念自己……真是傻了吗？
“你一定想不到吧？你离开以后没多久，本来该被立为皇上的太子因为勾结敌国被打入了天牢，父皇以诸多皇子中我最有治国之才，力排众议下了圣旨让我做皇帝。”
是吗？
原来是这样啊，那那个世谦也会当上皇帝吗？
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可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她可不喜欢和人共享。
走到明世谦身后，虽然这样没什么意义，钟铃儿还是把手伸到了他的轮椅上。
当初没有扶过他一次，现在却突然很想推着他，两个人一起走一程。
“当了皇帝，很累，很无趣。而且……”
低下头，明世谦轻轻抚摸了一下衣服上的五爪龙纹，轻轻闭上眼睛，便有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到衣服上，浸染开一朵又一朵的花。
“我马上要选妃了，母妃也说我一定要再立个皇后才行，我对不起你。明明当初说过一辈子只要你一人足矣。明明只要有你一个皇后就行了。”
皇后？
原来那个英年早逝的皇后是自己吗？
可自己怎么配得上呢？
看着那被泪水打湿的龙袍，钟铃儿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眼前的他和遥远记忆里的那个人很像，都是那么温柔，温柔地让人心疼。
“没事的。你不用自责，你可以轻松地忘记我，然后去娶妻生子。到时候有了真正值得爱的人，你一定会是个好夫君，有了孩子，你也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而且……”
声音止不住地哽咽起来，钟铃儿松开手，蹲下身，隔着轮椅额头轻轻抵在明世谦的背上，手捂在唇瓣上，努力压抑着哭声。
“说到底，我这种坏女人，记着又有什么好呢？只会打你骂你，从来没有关心过你。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幸运呢？”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能遇到你。
钟铃儿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资格祸害这个人两辈子。
“陛下，时间差不多了。太后娘娘不高兴了。陛下？你，你是哭了吗？”
站在明世谦面前，太监不自在地揉了揉衣角，看皇上眼眶周围红了一圈，忠心耿耿的大太监也忍不住伸手抹了抹眼睛。
“皇上，你不用这么自责。奴才相信已故的皇后娘娘一定也会支持皇上的。皇上为了娘娘做了那么多事，帮她平反了那些流言蜚语，给她追了封号，她一定……一定也已经觉得此生无憾了！”
太监说完，颤抖着身子就跪了下去。
“陛下，奴才逾越了！但这是奴才一直以来都想说的。皇上是个情深意重的人，你的深情皇后娘娘会感觉到的，然后一定会一直保佑陛下的。”
是啊，虽然没法保佑，但是希望你能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站起身，钟铃儿粗略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伸手轻轻滑进明世谦的长发里，一边帮他“顺”着发丝，一边轻轻呢喃着。
“你啊！就不要再管我这个死人了！我现在也活的好好的呢，你可不能给我添负担啊！”
“而且，你不必担心。虽然和这一世的你没能相守到老，但在重新开始的人生里，我又遇到了你。那个你，虽然性格不像现在的你那么乖顺听话，但他是用另一种方式把我放在第一位的。所以……你放心吧，我最后还是没有逃开你的手心。”
话落，钟铃儿耳边那一声声情深至极的呼喊又增大了些，大到她已经能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应该是时间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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