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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益守等人入主寿阳,本质上说,是让寿阳和周边地区的世家豪强,割让出部分利益或者全部都给刘益守,二者之间的矛盾是天然存在的。
要解决这个矛盾,有两个办法。第一个是互相妥协,然后勾结起来进一步压榨本地的自耕农与佃户。
第二个嘛,答案更加明朗化,要么刘益守这个集团瓦解,要么本地的世家豪强被消灭,那么这个矛盾自然就没有了。
很显然,刘益守和寿阳本地的世家豪强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第二个办法。结局也很明显,装作是“孙策第二”,行事高调精明又“毫无防备”的刘益守,事前周密部署,一举将本地豪强连根拔起!
这件事甚至震惊了梁国中枢!
然而萧衍的处理态度也很耐人寻味。不过是发了道圣旨,斥责了刘益守“浪荡无形,处断骄躁”,再没有别的了。连象征意义的“罚俸”都没有。
很显然,萧衍并不希望把事情闹大,毕竟这里头还牵扯到自己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是太子!
三子萧纲给寿阳当地豪强送钱送兵器,他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因为刘益守是站在前太子后人那边的。根据眼线回报,刘益守当初曾经秘密入太子府,对萧欢萧?等人明确表示支持。
目前建康的重量级人物当中,刘益守是唯一支持前太子后人的了。
对于萧纲的这些小心思,萧衍并没有在意,类似的皇权争斗,实际上历朝历代都是在容忍范围内,赢的上输的下,也算是一种“优胜劣汰”。
而萧绎的态度就令人有些迷惑不解了。
萧绎之前与刘益守并无瓜葛,坐皇位似乎也轮不到他,结果这厮竟然深度介入其中。萧绎甚至直接派侍卫长去支援那些豪强们的私军,很是出了些力气。
对于这件事,萧衍的态度就是假装不知道,也不处置这两个儿子,只是将萧绎一纸调令调到湘州(湖南长沙),大概是对萧绎展现出来的实力有些忌惮,将其打发得远远的小说
换言之,这波被收拾的倒霉蛋,死了也就死了。无论是痛下杀手的刘益守也好,背地里暗中搞事的萧纲与萧绎也好,明面上全都屁事没有!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皇权本身就是与地方豪族和世家大户存在天然的利益冲突。萧衍的原则也很简单粗暴:赢了你就通吃,我承认你的利益。输了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毕竟死人不存在任何利益反馈。
一个月后,春耕差不多到尾声了。因为此番参与谋刺刘益守的本地豪强世家实在是太多(有些根本来不及发动),各种清算工作依旧在稳步推进。
比如交出多余土地,将田亩以军屯的形式分给佃户,解放豪强匿藏户口等等。刘益守忙得昏天黑地,每天从早到晚,比打仗还累。
这天晚上,刘益守正在跟杨?稚桃槭傺舫悄诎煅У氖虑椋?涂吹匠略?的米藕窈褚坏?剑?成媳砬楣殴值淖叩绞榉坷铮?坪跤惺乱?浮
陈元康看到杨?窒胱撸??牧伺亩苑郊绨蛩档溃骸白裱逡黄鹛??铮?凰闶鞘裁椿?埽?凑??腥顺僭缍蓟嶂?赖摹!
哈?
刘益守和杨?忠黄肟聪虺略?担?恢?勒馕焕喜徽??母缑堑降紫胨瞪丁
“长猷直接说吧,不管是什么破烂事我都承受得住。”
刘益守无奈的说道,似乎已经生无可恋。近段时间送女人的,送财货的,借钱的一大堆,人怕出名猪怕壮,真是一点不假。
“之前主公说让在下查查萧绎为什么会参与到这件事里面,在下就去查了,现在原因已经查到了。”
陈元康将手里那一叠纸递给刘益守,行了一礼就垂手不语,似乎还憋着笑。
“这踏马的是有病吧?”
看到送来的情报汇总以后,刘益守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萧绎是这么荒唐的人!
“本来在下也觉得萧绎这么做难以理解,但是你看价卖粮,趁机侵占自耕农田亩。
我们就是要走他们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南方也安定不了几年了,屯粮这件事,一定要做。我们在建康销售的酒类、瓷器、琉璃等物,一律换成粮食水路运回寿阳小说
杨?趾芑峁芮??跻媸睾ε滤?彰杂谇?疲?匾馇康髁艘环?O衷谀媳叩娜嘶挂馐恫坏教煜麓舐乙丫?辉叮?崆安季值娜耍?拍苷季∠然?
“知道了,属下会牢记这点的。”
杨?智?匪档溃?惺焙蛩?坏貌慌宸?跻媸刈鍪碌那罢靶裕??钦獍锶四茏叩浇裉欤?梢运盗跻媸氐牟季志庸χ廖啊U庖坏阄奕嘶骋伞
他猜到陈元康似乎有事情要说,知情识趣的离开了。等他离开后,陈元康这才沉声说道:“元??身体一直不太好,我请崔?卓戳耍?畈坏矫髂辍
而元修此人好色无谋亦是没有自知之明,竟然打王伟妾室元明月的主意。以我看来,王伟睚眦必报,现在不动手是因为主公没发话,但这家伙迟早会死于非命的。
更何况他总是盯着自家那些堂姐堂妹什么的,这样臭不可闻的人当旗帜何以能够号召人心?
这两位一死,主公将来打什么旗号入主北方?总不能说把主公和元莒犁的孩子扶正吧,那太儿戏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陈元康说的确实是大事。元??比较老实也很有眼色,让他当名义上的“魏国天子”倒是无妨。
可是这厮年纪大不说,身体也不太好,不能指望他能顶上。
元修,不提也罢,本身就是刘益守安排来压制元??,不让元??喧宾夺主的工具。既然是工具人嘛,用完就丢本身就是常识不是么?
“元??之子元善见,我看他就很有精神嘛!”刘益守哈哈笑道。
元善见?
陈元康一愣,在想元善见到底是哪个小屁孩,现在居住寿阳的元氏族人也不算少了。很多都是北方大乱的时候迁徙过来的。
“元??之子,那个七八岁的小孩。”
刘益守提醒道。
哦豁!儿天子儿皇帝!
陈元康瞬间明悟,刘益守果然是怕麻烦的人,哪怕是元氏嫡系,一个小孩能成什么事?
“那元修的话……”陈元康始终觉得这是个定时炸弹。
刘益守轻轻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虑。元修是张好牌,只要不把他扶上去,这张牌怎么打都爽的。
“来来来,今天陪我喝个小酒。唉,咱们来寿阳时间也不短了,现在一切都上正轨,可以松口气了。对了,你把门外站岗的射雕少年也叫来,上次他射死了萧绎的侍卫长,还没赏呢。”
“确实,此人死后,萧绎提拔了他宠妾的弟弟,名叫王琳的年轻人当侍卫长。萧绎这个废物,真是任人唯亲啊,有本事还不如有个貌美的姐姐。”
陈元康摇头叹息感慨说道。
“王琳么?”刘益守拿酒壶的手悬在半空中,一时间愣住了。
……
吴兴周边的某个村落口,乡民们正兴高采烈围在一张长条形的桌案周围。桌案上摆着一大块又一大块的野猪肉。这是乡里组织人到周边山上打野猪的收获。
一个身材健硕,看起来就粗壮有力的年轻人,正拿着一把油亮的剔骨刀,将猪身上的肉分下来,又将肉块切好。
“陈里长这手艺真是绝了,不仅带着我们上山杀野猪,分肉也分得这么均匀,每一块都是差不多大的。”
某个村民啧啧赞叹道。
切肉的陈里长听到了,直接丢了块肉过来,大笑道:“抓野猪的时候像没吃饭一样,拍马屁倒是来劲了,还不闭嘴!”
众人都哈哈大笑,刚刚说话的那人也不以为意,手里抓着肉块在一旁傻笑。
他们都没注意到,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村口。陈里长看清马车的样式与挂饰,瞳孔骤然一缩,手里切肉的刀也停了下来。
从马车上走出来一位穿着锦衣的年轻人,旁若无人的走到陈里长身边,乡民们都不自觉的分开一条道。
“陈霸先,跟我走吧,这里太小了,你应该去更大的地方施展抱负。”
那年轻人对着他微笑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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