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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替嫁:侯门寡妇不好当 > 第168章 脸都撞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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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不见面时,互通消息些紧要消息的事常有。元永舒亲笔给他写些跟政事无关的私信,却是八百年不见一回。

    周承运捏着牛皮信封,反反复复端详了好几遍,上头那句“承运亲戚”,跟得了什么稀罕物似的,还特意跑到盆架子前,洗了三遍手。

    “这还是他第一次给我写信吧。”周承运小心地开着信封,高兴的多少有些心潮澎湃。

    承运吾弟,见字如吾:

    吾在桦州,得见儿时旧友,其乃抚威将军苏长胜之女,名唤芊羽。容貌端丽,温良娴雅,乃一美貌佳人。

    细问桦州兄嫂叔婶,皆对苏氏赞誉有加,直言可托付中馈,绵延后嗣。

    念弟至今独身,兄思之,心有愧对。

    信中附苏氏肖像一张,不知弟肯赐怜否,如愿,兄愿为媒,为汝聘之。

    周承运兴冲冲地冲冲地笑,僵在脸上,上不去下不来,绷得脸上肌肉僵硬。

    信后果然得见一张笔触细腻的美人图。

    画上之人,黑发如泼墨,一身白衣,立于树下,飘飘然有遗世独立之感。

    一瞧就是张回的手艺,这小子在画上极具天赋,此画虽不粗陋但也并非精雕细琢,却把美人的仪态神韵画了个圆全。

    “啧啧啧,难为你还想着我。”周承运一边说着,一边把信折好。“可惜呀白操心一场,我有更好的~”

    元淑妍打帘子从外头进来,身着一件霞彩曳地烟笼翠纱百水裙,头戴穿珠嵌玉半翅簪,衣裳自是光鲜,却只是装饰点缀,依旧掩不住她本身盈盈如皓月,明媚高华的气韵。

    周承运不由得微叹,心神如湖面上的涟漪,荡漾了好几圈。

    画上的人美则美矣,却清寡了些,不似眼前这一位,浓妆淡抹总相宜不说,只一双眼睛便能勾魂摄魄,又生得七窍玲珑的心肠,天底下没有第二个能比得了。

    “瞧什么呢?”元淑妍落座问。

    周承运摇了摇头,“没什么。”

    元淑妍抬手便把他藏得很明显的,支棱在桌布底下的信拿出来瞧了。

    “哟,难为他写出这么多褒扬美人的话来。写信的时候,必是玉儿那丫头在边上,帮着想了容貌端丽,温良娴雅这些词。”

    周承运见她看完信件,又神色平淡地折起来放好,也不生气,便歪着脑袋凑过去,闷声闷气地问:“你怎么没什么反应?”

    元淑妍扑哧一乐,倒比桌上刚洗的,还沾着水珠儿的桃子还要鲜艳几倍。

    “周公子是叫我撕了信哭一场,还是叫我写上十封信去骂他一顿?”

    周承运也跟着乐了,那确实不是她的性子能干出来的事。

    两人眼神碰在一处,眼波流转间,万般的情意全盛在了里头,胜过千言万语。

    纤长的眼睫之下,那双带着一点狡黠又满是自信和爱意的眼睛,一下子就把周承运的心给填满了。

    有小丫鬟在院里出来进去地忙活,周承运暂且稳了稳心神,正色问:“王爷如何了?”

    元淑妍倒比前些时候,要轻松许多,只道:“医官给扎了三回针,已经醒了。眼下是好也不好,不好也好。”

    周承运问:“怎么说?”

    元淑妍轻轻一笑,“《孟子·告子》第十五则怎么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周承运福至心灵,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呼之欲出,“你是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两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

    “熬了这许久,快到‘拨开云雾见青天,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了。”

    果然,次日一早,康王就递了腰牌,进宫去见了圣上。

    而陶友德去衙门口,果见一具女尸。

    那湖蓝色的绣了一点宝相花暗纹的对襟裙,正是他见张氏时,她穿的那一身。

    尸体投湖时,撞到了底下的暗礁,脸都撞烂了,瞧不得了。

    可身形长短、高矮胖瘦却跟张姨娘一般。

    尸身肿胀泡地发了起来,天气炎热,已经隐约开始往外散发不好闻的味道。

    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仵作验了尸,确认是自杀投河而亡,并无下毒、勒死、钝器敲击的痕迹。

    跟着来的元家别苑里,负责伺候张氏的几个丫鬟婆子几乎要哭晕过去,倒不是感情深厚,她们才伺候了张氏多少日子,谈不上什么感情。

    只是公子和县主把如此要紧的事交给她们,现在人居然给看死了,她们如何吃罪得起?更怕一家老小跟着受连累,只能拼命地把毛病往陶友德身上安。

    连跟在陶友德身边的小厮,都两股战战不住地发抖。

    全是他撺掇主君来的,本以为借着接回张姨娘,缓和家里跟侯府的关系,是大功一件擎等着露脸,谁知道能出这种事,现在没吃到羊肉还白白热了一身臊,这下怕小命都难保。

    所有人乱作一团,哭闹撒泼,倒像是他们死了亲娘一般。

    陶友德蹲在尸体前,面沉如锅底灰,绕着瞧了三圈,怎么看怎么像他相伴多年的姨娘。

    可却隐约有个异样的直觉,这是早年间,在各个小县衙做县官时磨出来的本事。

    新上任的京官儿跟他熟识,能说上几句话,就许他多看了会子尸体。

    天已经黑了,后堂只两个衙役守着死尸,白日里热成那样,此时却阴风阵阵,空气里浮动着一股腥气。不知道是因为要下雨,泥土里翻出来的味道,还是从尸体散发出来的腥味,闻着叫人犯恶心。

    陶友德守着死尸,好半晌的工夫,两个差人都有些倦怠了。

    他瞳孔漆黑,左手端着一截蜡烛,右手伸手挑开尸体湿凉的衣襟,一层层地剥下。

    尸身冰冷的皮肉,触碰在手上,让人胆寒。

    狂风呼啸,刮过胡同,听上去像是冤魂在叫。

    一寸一寸向下,终于陶友德的手停在尸体的腹部,他撩开最后一层布看了一眼。

    整个人忽地松了口气,险些蹲不住,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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