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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替嫁:侯门寡妇不好当 > 第229章 周母:跟她断了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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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家挂满了白绫,惨白的花堆砌在漆黑的牌匾之上,显得那样刺目。

    元淑妍疼地坐不起来,靠在玉珠身上,从车窗缝隙里,往外看去。

    周家的亲朋好友闻听了消息,都来吊唁。

    另有穿盔戴甲的官兵进进出出,来问询周大人无端去世的死因。

    周家人丁稀薄,二公子是个只会读书,旁的什么也做不了的主儿。

    家里家外,上上下下全指望着周承运一个。

    他穿着一身孝衣,在周府门口进进出出,迎来送往,心里再是悲怆,这时候也不被允许,躲起来大哭一场。全府可都指着他撑着!

    就像是一个转起来的陀螺,一鞭子一鞭子抽下去,永不停歇。

    素来康健精神的脸,此刻青白灰败,简直像从坟墓里挖出来的。

    可车里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她身子虚弱,连睁眼都觉得费劲了,所有该倾泻出来的情绪,全倒流在回了心里,百般折磨,非常人所能承受的。

    周承运在送一拨人出来的时候,留意到了停在巷子口的那辆马车。

    目光所及,车里的人飞快把帘子放了下去,整个人瘫软无力地呼吸不上来。

    “走吧,回府去。”她勉强说了几个字,再没有半分力气。

    玉珠瞧着心疼,却也知道此事劝解不得,她现在的身子早瞧大夫早好,便吩咐了车夫,打道回府。

    一回元家,便有人先哭了一场。

    元二夫人气得摔了两个青花瓷瓶,扑在床上哇哇大哭。

    “他怎么能那样!任由,任由不三不四的人欺负我,呜呜呜,我还不如一头碰死算了!”

    钱妈妈在边上一直劝,“夫人别这样。”

    “还有妍丫头,当时她一定是瞧出来了,可她说的话也忒恶毒了,什么叫阴沟里的耗子?有这么说自己的亲娘的吗?呜呜呜,当初我瞧见她都没说过这话,呜呜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夫人,王爷兴许是有苦衷的,也未可知。你想想在水月庵,他哪里忍心瞧你被轻薄。”

    元二夫人听了,堪堪止住了眼泪,“真的吗?”

    ……

    “爷,人进了康王府,就没再出来。咱们的人就不好再动手了。”

    暗影卫来跟奔走了一整日的元永舒汇报。

    元永舒端起粉彩成窑茶碗灌了口浓茶,强行提了提精神,“很好。叫暗影卫的人暗地里把康王府死死围住。”

    “这……”护卫有些犹疑,欲言又止道:“事虽能办,可咱们的人围了王府,是不是忒……越拘了些?”

    几个探子不在王府边上监控是小事,可暗影卫层层出动,哪怕不是明着堵到康王府门前去,偷偷暗地里布防,那康王府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察觉不到。

    一旦有所发觉,这事可就大了。

    “尽管按照吩咐办,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康王心里也明白。”

    “是,属下这就去办。”

    “二姑娘那里怎么样了?”

    “少夫人怕您担心,差了雪莹来回话,说是找大夫瞧了,现在已经服了药歇下了,大夫说不能忧思动怒,不可再刺激她,最起码要静养半个月。”

    元永舒面上无波无澜,内里却觉得可悲。

    又不是个傻子,这种事谁能不忧思,不动肝火,满不在乎的当做没事人一样?

    “周家如何了?”

    “周家那边没往上报周大人先失踪后死亡的事,只说是不知因何,自戕于书房之中。如此一来省了玄武卫不少事。”

    元永舒心里胃里疼得难受,只点头应了,护卫便退了下去。

    ……

    夜深了,周家忙叨叨了一天,才得了几丝清明。

    寂静的灵堂内,只他们母子两个守着。

    惨白的蜡烛灼烧出微黄的光,颤颤巍巍地拢住烛心,偏又胆小,一个劲地想往蜡油里缩,勉强冒出一个油豆大小的火光,聊胜于无罢了。

    周夫人哭了一天,眼皮肿得像两个核桃,此刻已经哭得流不出眼泪来。

    她跪在蒲团之前,只一日的工夫,人已然快速地干瘪了下去。

    周夫人想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跟来查访的官差说,他爹是无故自杀,丝毫不提一句他被人掳走之事。

    可隐约间,又有什么积年的东西,在悄悄冲破常年压着的石头,冒出细芽。

    夫妻一场,他们是最近亲的枕边人,有些事他爹没跟她提过一句嘴,她也不过问,两个人共同扯起一块布,把不愿意提及的事情捂得严严实实,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哪里是能安心藏一辈子的呢?

    “你爹,这几年。”周夫人嗓子干哑,两眼发直地盯着棺材,“常常偷着出门。但从不跟我说,他去做什么,只说,妇道人家少打听。”

    周承运眉心微动,凉透了的心,又被扔进来一块碎冰。

    “说不出口的话,见不得人的事,必定不是多么的光明正大。为娘只问你一句,你爹,是不是因为这个死的?”

    周承运往铜盆里添了一把纸钱,“嗯。”

    “知道了。”周夫人体力不支地歪在一边,“儿啊,你瞧他,遮遮掩掩地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早晚是有报应的。娘不希望你走你爹的老路,跟元家那丫头的事,断了吧。”

    碎冰之后,紧跟着是无数大大小小的冰块,够凉,砸在身上也够疼。

    “哪怕是个寡妇,娶了也就娶了,人家是正经有爷们的,躲躲藏藏、偷偷摸摸,早晚有一天,杀身之祸也会找上门。等你爹的丧仪办完,咱们娘俩就收拾东西,你跟娘去福州老家去,去过咱们的清静日子。”

    疾风骤雨,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狂风打着旋从院外刮进来,直往人身上扑。

    不成器的那点子烛光,一下子缩进油里,慷慨赴死。

    另一个还没来得及灭掉的蜡烛,被周夫人及时盖住了个灯罩,明明灭灭的闪烁。

    这一场风雨来的又快又急,几乎一下子就扑灭了盛夏的暑热,寒凉从地上冒出来,直往人骨头缝里钻,单薄的衣裳根本抵抗不了那呼啸而来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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