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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张老二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小心翼翼的将她安顿好，打算去找郑翠翠问个清楚。可是郑翠翠也不见人影，张老二淬了一口痰：“跑哪儿去了？这娘儿们怀孕了也不老实。”
在家里找不到只能出门找，邻居家的姚大娘一看到张老二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吧啦吧啦几句话把二丫抱着郑翠翠去卫生所生孩子的事说了出来。
张老二刚刚还有些埋怨郑翠翠，现在他只想快点去见他的儿子。
“谢谢大娘啊！”
“张老二！错了，卫生所在这边！”此时的张老二在姚大娘眼里就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一听媳妇儿要生了，连方向都搞不清了。
但张老二其实真的只是单纯的不记得卫生所在哪儿，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张老二小跑着来到卫生所之后，结果只得到了医生冷漠的一句：“你老婆已经被你女儿送到镇上的医院去了！”现在正是农闲的时候，老婆生孩子都不积极，医生最看不上这样的男人。
医院？
张老二担心他的儿子会不会有事，也没管医生的态度，立马跑着往镇上去了。
张老二一路打听，终于在产房外见到了正在纠结的二丫。
两人不约而同的都舒了口气。
二丫言简意赅的将她从发现郑翠翠出事一直到护士说可能需要剖腹产的过程告诉了张老二，张老二听后眉头紧皱：“什么是剖腹产？”
“就是在肚子上开一刀，把孩子取出来。”二丫了解的也不多。
张老二吓得倒退一步：“在肚子上开一刀，人不就死了吗？”
二丫以为张老二担心郑翠翠，心想这个男人到底还是有些良知的。
“那我儿子会不会有事？”
二丫：“......”都是错觉！
此时，护士又从产房出来找到二丫，看了张老二一眼，问：“你是孕妇的丈夫吗？”
张老二连忙点头。
“因为胎儿受到了外力的挤压，导致胎位不正，再加上孕妇也受了外伤，没有力气生产，所以现在孕妇的情况很不好，极有可能一尸两命。”说着护士指着手里的文件：“你在这里签字，我们立刻给你老婆安排剖腹产。”
在张老二的认知里，剖腹产=在肚子上开一刀=等于郑翠翠死=等于没老婆，再娶老婆要花不少钱，他在权衡，权衡老婆和儿子哪一个更值钱。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当然是儿子！不过...
“医生，我老婆肚子里的是儿子对吗？”
“我不是医生，我是护士。”这个年代没怎么来过医院的人总是习惯性的以为在医院工作的都是医生。
“现在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护士如实回答。
张老二见护士没有否定，已经打心眼里认定郑翠翠怀的就是儿子了，或许他潜意识里真的非常渴望能有一个儿子，以至于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渴望的区别。
见张老二不说话，护士催促道：“你老婆情况不太好，我建议你快点签字交钱，多耽误一分钟，你的老婆孩子就多一分危险。”
“交钱？”听到“钱”这个字眼，张老二如梦初醒，“多少钱？”
“手术费30元，还有后续的营养费和住院费等等。”
“30元？”张老二惊讶的大叫出声，周围的家属纷纷看了过来，张老二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对着护士小声说道：“怎么这么贵？可以便宜一点吗？”
护士无语，但是看张老二的打扮就知道他家里不富裕，只好解释道：“费用是固定的，不能讲价，而且，若不是我们医院最近调来了京都有名的医生，以你老婆的情况估计到了县里都有些悬。”
二丫也出声劝说道：“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永远都没了！”
张老二低着头不说话，显然30元和儿子在他心中是很难选择的。
二丫皱眉，其实她已经在动摇了，她到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身母亲和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去死，奈何她实在是囊中羞涩，付不起手术费。
多年后，二丫总是忍不住和三丫感叹：当年幸好没钱！是穷，让她没有再次掺和进张家的一堆破事儿之中。
“医生，不开刀！”张老二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花钱。
护士和二丫闻言双双皱眉。
“顺产的话，很有可能大人小孩都保不住。”护士强调道。
张老二乞求：“那求求你们尽量保小孩。”
护士叹了口气：“大人和小孩都有危险的时候，医院是默认保大人的。你还是决定不剖腹产吗？剖腹产的话，大人和小孩活下来的几率要大很多。”
若是张老二经常接触这些医生护士的话，就能听出护士刚刚所说的“几率大很多”的意思大概就是“稳了”，但是手术总是有风险的，医生护士习惯了说话保守，传到张老二的耳朵里就成了“剖腹产不仅死贵还会死人”。
张老二慌得不行，抱着护士的手臂，一把鼻涕一把泪：“医生，求求你保小孩！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护士被张老二的举动弄得尴尬不已，还是二丫看不下去把张老二拉开，护士趁机返回了产房。
张老二挣脱不开二丫的魔爪，对着护士的背影大声哭喊道：“医生，你要保小孩啊！保小孩！我求求你了！”
郑翠翠辛辛苦苦的为他生孩子，竟然得不到他的一丝怜惜，说舍弃就舍弃，对郑翠翠没什么感情的二丫都不禁为她叫屈，周围的人看着张老二更是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二丫不用听就知道，无外乎是在说张老二薄情寡义。
二丫在前世已经用生命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现在的她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回家吃饭。
二丫嫌弃的甩开张老二，张老二顺势瘫坐在了地上。
“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在这儿多事了，你来之前我已经交了一块钱，你记得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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