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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沈砚白拿了两个枕头直接横在了两人中间。
酒店的床本来就宽大，两人睡根本不挤。
但是沈砚白还是跟防贼似地防他。
“这里是三八线，楚河汉界，你要是跨过这里了，你就滚出去睡大马路。”
蛇律：“……”
他要真想做点什么，也不行啊。
还有伤呢。
蛇律惦记着顾三的嘱托，有点委屈巴巴，“可是我的伤口不能碰水诶？我不洗澡的话，我睡不着。”
“我打电话给前台喊个阿姨上来给你擦身子。”沈砚白无情道。
蛇律整个大无语。
“你不能帮个忙吗？”
沈砚白难得对他笑了下，虽然那笑看着假的不行，“我下手没个轻重，万一把你伤口按疼了，我还得给你叫救护车。吃力不讨好。”
蛇律：“……”
*
半个小时后。
在蛇律的“撒泼打滚”、“费尽心机”、“百般祈求”下。
沈砚白才给他擦了擦上半身。
至于下面，他直接让蛇律滚进浴室洗了。
蛇律本来还想占点便宜，不过看小白的脸色真的太臭了。
只能点到为止。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沈砚白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他不知道。
他怎么就心软答应留他下来了？
不然还是待会让他滚吧？
沈砚白烦躁的要命。
翻来覆去了半天，也没做好决定。
直到浴室里传来蛇律的声音。
“小白，我没带换洗的衣服，你把你的借我穿穿呗？”
沈砚白：“……”
私人衣物，怎么借？
又不是穿在外面的短袖？
沈砚白眉心跳了跳，“你先裹浴袍出来吧。”
反正这个酒店的浴袍很大。
这次，蛇律也没再跟他斗了，乖乖穿着白色的浴袍出来。
敞开的衣领，可见清晰的薄肌和水珠。
滴落在他张扬妖艳的蛇信纹身上，漂亮中透着诡异的瑰丽和蛊惑。
沈砚白注意到。
他的纹身好像是真的很长。
他在手机上看到过，纹身是很疼的。
尤其是这么长的蛇……
还是粉色的。
上色会更痛。
沈砚白思绪发散着，忍不住皱眉。
“蛇律，我一直想问你，你的纹身是有什么意义吗？”
蛇律擦着半干的粉色头发，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子。
“你说这个啊……”蛇律眼珠子转了转，道，“没意义，我喜欢就纹了。”
沈砚白：“……”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鬼信。
沈砚白不搭理他了，盖上被子侧过身子，闭眼。
大概过了有十几分钟。
身旁，柔软的大床微微凹陷。
清晰的沐浴露香味扑面而来。
沈砚白知道，是蛇律睡下了。
一瞬间的紧张覆上心头。
沈砚白心跳有些加快。
同床共枕。
还是跟蛇律这个疯子。
要换在以前，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未来的自己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举动的。
沈砚白闭紧眼睛，一遍遍地默念，让自己不要去过分在意边上的人。
然而。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越是紧张的时候越容易精神紧绷。
他发现他甚至连蛇律的呼吸声都听的无比清楚。
他翻身的动作，也感受的无比具体。
沈砚白：“……”
他感觉他自己要疯了。
而罪魁祸首，是蛇律。
烦躁和紧张不安，在心口盘旋，排山倒海。
沈砚白干脆起身，去喝凉水。
然而。
人刚打算翻身起来。
一只胳膊忽然横了过来，径自把他压下。
“蛇律！你干什么！？”
蛇律侧着身抱他。
几乎把沈砚白圈进了自己怀里。
下巴搁着他的发顶。
蛇律深吸了口气。
“别动。”
“让我抱抱。”
我好累。
他在心里说。
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睡过好觉了。
靠在小白的身上，闻着小白的气息，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即便这个人，之前还是间谍。
专门卧底在他身边调查他的。
蛇律闭上眼，睫毛覆着眼睑，妖冶美艳的脸顿然卸下了层层面具，疲惫溢上眉眼。
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
沈砚白本来想挣扎。
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动。
就一晚。
他说。
他就再心软一晚。
明天一早，他就把蛇律赶出去，再也不理他了。
月色爬上窗沿，鳞次栉比地落下剪影。
两个身份截然不同的人，相拥而眠。
这一晚。
有人获得了片刻的安稳幸福。
而有人……
却孤身在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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