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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诡异。
去接受一个比自己儿子的年龄都小，甚至还没自家孙子大的人，成为自己的领导。
还他妈是副总指挥。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老范，你看我像开笑吗？这就是陆川，发动机的设计者，以后也是南天门计划的副总指挥。”
黄启深慢条斯理的说完，锐利眼光扫遍全场。
他得为自己的学生震场子。
“范院士，这是陆川的任命文件，我这次来这里，其中一个原因，就陪同陆副总指挥来任职的。”
走在最后的张常华，也适时的拿出了陆川的任命文件。
并且还当众朗读了一遍。
文件读完，会议室里格外的安静，气氛莫测。
“张将军，我相信这份文件的真实性，但我需要跟最高委员会通个话。”
范江涛的脸色阴沉。
南天门计划是国之大事，事关国家安全，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他既然身为“总工程师”和“总指挥”，就必须为所有人负责，为国家负责。
眼前的这个陆川太年轻了，年轻就像是个顽童，他需要一个解释。
“您请便。不过这份任命书，确实是最高委员会颁布的，而陆川也确实被任命为副总指挥。”
“即使您打了这个电话，这个结果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张常华开口提醒道。
一个人的身份到了一定的级别。
有些电话，就不是能随便能打的了。
既然陆川的任命已经下发了，而范江涛却要打这个询问电话。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他并不认可上面的命令。
还是想抗命？
想到这，范江涛准备离开的步伐突然停滞。
都是官场老油条。
张常华的话里的意思，他自然清楚是什么。
可看着一脸人畜无害的陆川，他实在是不放心把南天门计划交到这样的人手里。
不为私利，只是为了国家，为了让华夏重回世界之巅。
有些责任，他得担起来。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范老，发动机那边出问题了，最后一个涡轮叶片怎么也按不上。”
“那个设计图纸有问题。”
安静的会议室里顿时哗然。
一旁的陆川也给吓了一跳，
图纸有问题？
不可能啊！
那份资料是系统给的不假，但是他也自己研究了很久，才把图纸给设计出来的。
“图纸有什么问题？”
“你是？”
严格的保密要求，让张宇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第一时间想确认陆川等人的身份。
“这是黄启深院士，你应该认识。这位是陆川，发动机的设计者。”
范江涛开口向他介绍道。
一瞬间，张宇的脸上同样变得很精彩。
可现在的陆川没心思欣赏了。
要是发动机的设计真的有问题，那他可就是罪人了。
“你说，发动机的图纸有什么问题？”陆川又把问题提了一遍。
“反正就是有问题，按照图纸制造的涡轮叶片，现在怎么也安不上。”
张宇只是个安装组长，其他的事情他也解释不清楚。
“带我去看看！”陆川语气凝重。
张宇的脚下没动，只是看着范江涛。
这才是他的领导，至于陆川，
他才不会傻到会听一个小毛孩子的话呢。
“走吧，张宇你带路。”
既然自家领导发话了，张宇也就没有其他想法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总装车间。
发动机的直径大约在5米，高约7米，人在下面就像个蚂蚁。
发动机里面的涡轮叶片尺寸同样很大。
五六个工人正汗流浃背的工作着。
可看这样子，也只是白费力气，
还是安装不进去！
“都停一下，把这个叶片放到操作台上，让我看一下。”陆川喊道，他心里有些着急。
发动机要是真有设计问题，毫无疑问，他是第一责任人，自己的老师黄启深也脱不了干系。
工人们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这人是谁呀？
就来这里瞎指挥。
“没听陆副指挥的话吗？把叶片先放下，让陆副指挥看看。”
在张宇的喊声里，巨大的涡轮叶片，被平放到了操作台上。
让一个小毛孩子，还没自家儿子大的人，对自己指手画脚，张宇心里莫名的有些火气。
虽然这人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可现在陆川没工夫跟他计较这些。
一个健步冲到了最前面，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叶片通体晶莹，是采用他所提议的单晶铸造工艺生产的。
用手一摸。
表面光滑，
车床的加工工艺也符合要求。
陆川一时间也摸不准是哪里出问题了。
也只能仔细的，一寸一寸的查看起来。
“老大，这小子就是刚刚上任的副总指挥？”
张宇不屑的瞟了一眼陆川的方向，说道，
“呵，不知道是哪家的皇亲国戚来这里贴金了。”
这话瞬间引起了围观人群的哄笑。
一旁的黄启深看着这些人，脸色有些不善，同时也在心里为陆川担心。
这件事可大可小，要真是设计图纸的问题，陆川的这个副总指挥的名头，就怕要还回去了。
说不好，还得负一部分责任。
“把图纸给我拿过来。”陆川突然喊道。
没有人行动。
“老范，你们这的人，还挺害羞嘛？”黄启深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范江涛说道。
这个时候，就该他这个老师出马了。
范江涛眉头一皱，虽然他不喜欢张宇刚刚的言论，可也没有出声阻止。
现在黄启深说话了，他要是再装作没听到，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张宇没听到吗，去给陆副总指挥把图纸拿来。”
“好来，您几个等着啊。”
张宇说完带着几个工人离开。
不多时，
五六个工人抬着一个硕大的纸盒子走了下来。
看着足足有一人多高的纸箱子，陆川也皱起了眉头。
他说的图纸，是电子图纸，
要是全部用纸质的图纸来找问题，
那他一个人可能都无法把那些纸张全部展开。
发动机是个庞大的系统工程，里面涉及的图纸，不下百余份。
要是一张一张的看纸质图纸，他怕是天黑都看不完。
“没有电子版？”陆川问道。
“电子版在保密室，这个拿出来需要办手续。”
陆川不相信这里会有这么奇葩的保密规定。
电子版不让看？
只让看纸质的？
陆川面无表情的看向众人，南天门计划所有的分系统的负责人都在这里了，
这是要给他个下马威吗？
早上自己还说怕服不了众，
现在这些人就来搞事了？
“张将军，麻烦你派几个人来帮忙把图纸展开。”
随后，在几个士兵的帮助下，所有的图纸都被铺在了地上，满满当当的不下百平米。
陆川就像是一只小船，在图纸的海洋里飘来飘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的脸上也渐渐出现了汗珠。
“没有问题啊！”
陆川看了一圈图纸，没有找出问题的所在，最后只能还是走到操作台前，又看了一遍涡轮叶片。
虽然他的眼睛不是尺，但刚刚把所有的叶片全部测量了一遍后，依旧没发现什么问题。
几个叶片的尺寸，即使有一丝的误差，那也是在合理的范围内的，没道理会安不上呀。
陆川拿起笔，对着一张纸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
“你们把叶片安装的过程，重新演示一遍。”
工人们听完，都有些不情愿，最后还是在范江涛的催促下，才开始动了起来。
“都安装了一下午了，又来？”
“谁让人家是皇亲国戚呢，快点快点。”
县官不如现管，
这些人说话，完全没顾忌在旁边站着的陆川，明显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陆川则脸色如常。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将近两米多长的叶片，被两个工人抬起。
另外两个站在发动机尾喷的位置，开始向上安装。
陆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生怕漏掉了一个细节。
“这玩意太沉了，比我家的电视机都沉。”
突然，工人的一句话让陆川的心思一动，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明悟。
众所周知，电视机的尺寸单位，并不是世界通用的单位。
只是一个在西方用得很广泛的英制单位。
其中，在长度名称中，为了与国际上的公制单位有区别，所以多在单位前加一“英”字
英寸，英尺什么的
不过，由于已经有了相当长期且广泛的应用，因此一些国家国在日常生活中仍惯用英制，
如陆路交通仍使用英制长度单位；
除此之外，亦有某些领域仍沿用英制，
例如电视机\/电脑显示器\/手机屏幕大小以英寸表示；而在航空管制上，
如飞行高度\/跑道长度等，多以英尺为单位。
刚刚工人的话，让陆川一下想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赶紧从一堆图纸中找到了一份并不起眼的，一种密封圈的设计图。
往图纸的单位标注一览看去，果然如他所料。
然后又在一堆零件里找到了那种密封圈。
用游标卡尺一量，果然比陆川原始设计的大了那么几毫米。
一个密封圈大个几毫米。
发动机上，这种密封圈一共有27个。
量变的积累，会引起质变，
这涡轮叶片能安上才有鬼呢。
范江涛看着陆川忙东忙西，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
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看了一眼手表后，对着黄启深说道：“老黄，看来今天5点，发动机是不能做点火试车试验了。”
“这么大事，我必须得向最高委员会汇报了。”
黄启深脸色一变，真要按范江涛所说的汇报上去，
那此次事件的责任人，就非陆川莫属了。
刚要准备开口，就被陆川打断。
“确实，今天是不能点火试验了。老师，咱们也得汇报一下了，这个密封圈的制造有问题。”
“您看这个！”
说着，就指了指图纸上的错误，然后又拿着测量工具，在几个人面前测了一遍。
黄启深悬着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脸上的神情也一扫刚刚的紧张
好小子，这把稳了！
“哎，老范，你看这事闹的，一个小小的单位错误，就耽误了这么重大的事情。”
“千里之穴，溃于蚁堤啊。”
范江涛的脸上有些不好看，这是个低级错误。
错把英制单位当成了公制单位。
这件事可大可小，严重点说，这算是责任事故了。
“不可能，我们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一定是你提供的图纸上就是这么标注的，我们只是按图纸加工。”
还别说，
真有这种可能，如果一开始就是陆川提供的电子版图纸有问题，那么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
这次陆川脸上就轻松多了，这个他敢肯定没有，
他设计图纸的时候，用得全都是公制单位。
毕竟那英制单位，不是十进制的，太他娘难换算了。
谁会没事找事的给自己添加麻烦事呢？
反正他陆川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不过，见有人嘴硬，陆川也懒得再多说什么。
“张将军，这件事虽小，可是影响却很恶劣。”
“就麻烦你去保密室，把电子版检查一下了。”
“对了，我设计的发动机图纸，不光是给了南天门计划一份。”
“空军那边，因为要研制新的隐身轰炸机，所以我也提供了一份图纸。”
“为了安全起见，麻烦张将军，也联系一下空军研究所方面吧，也检查一下图纸。”
陆川不卑不亢的说完，扫视一圈，看着面前比自家老爸的年龄都大的军工研究人员。
心情变得无比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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