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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大将军有令！今夜全城戒严！”
新郑城内，姬无夜以捉拿百越余孽为借口，封锁了所有城门。
······
“如果国家之间将起变故，江湖上便会显露出危机的预兆。”
卫庄站在嬴政家的房顶上，看着街道上四处搜查的士兵，不禁发出感叹。
“看来，你已经知道他们了。”
一旁的盖聂自然明白卫庄的意思。
卫庄点点头：“八玲珑已经到了新郑，他们行踪隐秘，但还是在江湖上留下了痕迹。”
“他们是一件凶器，一件出鞘就会染血的凶器！”
“凶器的作用只有一个——杀人！他们的目标会是谁？”
“八玲珑上一次集体出动，所猎杀的目标是长安君成?；
这一次的目标，只可能比成?更加尊贵。”
卫庄的视线随着盖聂的话语，落到了庭院中的嬴政身上。
盖聂继续道：“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虽名义上隶属于秦国，但却隐匿在七国的阴影里，根须遍布朝野，扎根极深。”
卫庄点点头：“罗网？流沙早有耳闻。”
盖聂看向卫庄：“他们在韩国的根须也极为稳固，你们已经与之数次交手了。”
“你是说····夜幕？但我们已经查明，夜幕的幕后主使并非姬无夜，而是白亦非。”
“夜幕的主人是谁并不重要，这就像你和七绝堂，七绝堂虽然有权力处理他们的内部事务，但总还有你在他们头上。”
“既然如此，八玲珑在韩国的刺杀，夜幕必然会提供协助。看来姬无夜此次调兵，是别有目的。”
庭院中，嬴敖依旧坐在石桌旁，运功稳固着新升的境界；
韩非和嬴政也依旧在一旁谈天说地——
“又起风了。”
韩非看着水池中的波纹：“风过无痕，而这风在大王心里，却似乎起了涟漪。”
嬴政微微侧目：“先生此言何意？”
“风过，而浪起千层，说明水面本就不平静；
所以秦国并不太平，大王的处境也不太平；
离开故国，来见一个素未谋面之人，是更危险的。”
嬴政微微一笑：“虽与先生素未谋面，但我三弟早已举荐过先生多次；
而且，读了先生的文章，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为这雄文，冒点儿风险，还是值得的。”
韩非拱拱手道：“大王谬赞了！”
他看了看嬴敖，又看向嬴政：“大王是一国之君，古人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而这万金之躯，离开了国境，犹如龙入浅滩；
以韩非之见，大王此行是在将自己推向危险的悬崖。”
嬴政前踏一步：“不登上悬崖，又怎么领略一览众山的绝顶风光？
而且，我在韩国，很安全。”
韩非继续道：“大王说是赵···哦，平阳君举荐，大王就没想过这是个故意针对你的局？
诱虎下山，诱龙出海，擒龙伏虎，甚至借助吕不韦之手将你铲除，他名利双收，稳坐秦王之位，岂不美哉？”
嬴政闻言呵呵一笑：“韩非先生所言有理，不过，先生可知，寡人长子自怀胎至出生时，是谁昼夜看护？
先生可知，寡人离开咸阳前，宫中最信任的禁卫、将领又是谁一手带出来的？
先生又可知，大秦朝堂之上的军方将领，暗中拥护寡人这三弟为秦王的，甚至比拥护寡人的将军还多？
先生肯定不知，当初扶苏出世时，寡人所拟的传位给三弟的旨意，至今尚未收回。
当年寡人的二弟，长安君成?倒是有这份心思，寡人岂非不知？
他若比我强，寡人倒也甘愿让他来开着大秦一统之盛世，给了他兵马钱粮，可惜他一败涂地，终究是个不成器的。
当年庄襄先王其实最爱寡人这三弟，可惜他那时太过年幼，其母妃又太过温婉单纯，没有宫斗之心计，加之出身不好，坐看着自己儿子失了王位。
不过先王到底是没看走眼，现在他器宇轩昂，腹有韬略，武略雄浑，重情重义；
只可惜太重情谊，非帝王之质，又胸无大志，他若有心一争秦王之位，寡人倒是不必为日后儿孙不肖，断了我大秦万世之基发愁。”
韩非每听秦王说一句，眉头就皱紧几分，尤其是结合前几日自己的太子大哥刚被四哥韩宇暗杀一事，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儿。
韩非苦笑摇头：“生于王室，却又如此珍贵情谊，着实是令非羡慕。
大王也是胆识不凡，让韩非不禁想起了当年的一任赵国国君。”
嬴政收回注视着嬴敖的目光，转而看向韩非：“先生是指，赵武灵王？”
韩非点点头：“赵武灵王即位后，孤身入胡，观察胡人民风军纪，后于赵国推行胡服骑射；
虽受世俗礼法所不容，他却犹能全力推行，此令一出，国势立升，兵力强盛；
数年之内，内灭中山，外略胡地，其势可与秦争锋。”
“赵武灵王固然神勇，但晚节不保，终究不是天下之主。”
嬴政转身，目光直视韩非：“先生自己尚处于如履薄冰的险境难以自拔，又如何替人分忧？”
韩非也看向秦王：“哦？愿闻其详。”
“先生在《孤愤》一文中曾直言，一个国家，最忌惮的是臣子威望过高，君王又对左右近臣太过轻信；
就寡人所知，现今的韩国却正是权臣当道，君王又没有主见的局面。
眼下韩国——
在野，有百越乱党为害一方；
在朝，太子新死，各方势力明争暗斗；
在外，我大秦铁骑将至而无退兵良策；
先生早已计穷于朝野，而受困于内外，不如就此离去吧。”
韩非低头不语，沉吟片刻：“我，还想再试试。”
嬴政微微点头：“既然如此，寡人便对先生之妙计，拭目以待！”
房顶上，卫庄先一步看到了姬无夜的卫队，开口提醒道：
“那是姬无夜的禁卫军，夜幕已经开始行动了！”
盖聂手中的独鹿当即出鞘半寸：“王上的行踪绝对不能暴露！”
二人从屋顶上一跃而下，闭目打坐的嬴敖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嬴政：“如何？要我带人出手吗？”
嬴政微微摇头：“刚说还要一睹韩非先生妙计，此时退去，岂不扫兴？再等等吧。”
嬴敖微微点头：“那先离开这儿再说吧，被疯狗盯上了，也是个麻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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