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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玩得很好的发小就仨，左志远，左永帅跟左延乐仨人。
正好够凑齐一桌麻将。
刚到左永帅家门口。
还没敲门，就听到屋里头传来的暴躁声音。
这小两口又吵架呢。
情况都差不多，没钱呗。
左思巍也没敲门，直接走了。
延乐家也是一样的情况，虽然张口问了，但挤了挤牙缝，也就给了五块钱。
到了志远家，情况好一些，好说歹说，算是借了一百块。
当然这钱是志远从他爸妈手里厚着脸皮要的，他自己也是无业游民，哪来的钱。
这几个发小在后面几十年跟着左思巍都混到了富豪榜，但在现在这个年头，都还是没出息的臭小子。
看着手里的一百零五块，左思巍也没有一点儿可叹气的。
虽然启动资金少，但他完全有自信自己能靠着这一百零五块起家。
只不过时间会慢一点。
左思巍借志远家的自行车去了镇上。
一百块钱的本金一分没动，这回的目的主要是问价。
经商的经验告诉她，出手越早越后悔。
镇上的醋商都是二道贩子，真正的低价醋不在这儿。
如果真的价格低，那只能说明醋的质量不好。
想起家，想赚钱，口碑比利润重要。
口碑起来了客户就不会少。
除了了解柴米油盐的价格之外，他还顺道问了一下乡政府对面商品房的价格。
98年七月之前，不管是镇上的还是城里的，商品房都是按照职位和工龄分的房子。
两次北戴河会议，到了九八年七月三号，出台了《关于进一步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设的通知》的文件之后，才开始商品房改革，从福利分配转向货币化市场交易，内地才开始有缺口。
但经济还是不行，价格低，也难卖。
有的分的多的，一平米二百来块都没人接手。
老百姓想的也简单，平均工资一个月才三百来块，要是买个房子，那得两三万。
这年头一个村里的万元户都没多少，别说两三万了。
其实这个也不全面，因为一个村子来说万元户不多，但对于一个市，一个省来说，有钱的人可不少。
他们不买的主要原因，还是害怕了。
这些人有钱，见识也广，了解的事情也多。
其实在90年代初，因为海南大开发的影响，房价是窜了一次的，上海市中心房价直逼6000一平米，不过这次的调整很快，到94年就跌回了3000一平米。
虽然以发展的眼光看，不管六千一平米还是三千一平米，都是非常便宜的价格了，但对于现在还处于发展中阶段的人来说，都完全没有投资房产的意思。
谁都怕这房价还会跌，因为就现在的购买力来说，跌到一千一平米也没人觉得不可能。
有钱人的谨慎害怕，反倒恰恰给了左思巍机会。
有钱人现在还没有房产投资的意识，而在他看来，现在的房产就是遍地黄金。
但关键的是得抓紧赚钱，否则有机会他也抓不住。
因为到千禧年开始，房价就刹不住车了。
……
了解的都差不多了，他买了俩鸡腿，三两猪头肉，两瓶啤酒和一瓶汽水就回家了。
猪肉三块一斤，啤酒汽水也就一两块，总共花销也就十块不到。
但这钱对他一家来说，算是超大的开支了。
到家之后，天就已经黑了。
左思巍拎着袋子回到家，把酒肉往桌子上一摆，女儿就忍不住舔嘴角。
“呜呜呜，大鸡腿，大鸡腿！”悦悦开心的手舞足蹈：“悦悦要吃鸡腿！”
刘茹则是愁眉苦脸的看着左思巍：“我说了不能买，你咋还买这么多，这得好多钱啊，买米都够吃好几天的了！”
“没事，从明天开始我就去进酱油醋卖，以后咱们争取天天吃肉。”
“钱借来了？”
左思巍把一把零钱放在桌子上：“还有九十多，够了，我问了，镇上的酱油醋在隔壁新易县醋厂进的，咱这儿卖五毛一斤，在醋厂进两毛三。”
“你还真去问了？”
“当然了。”左思巍笑道：“放心，我会努力赚钱的，不是骗你的，我以后不会骗你跟闺女的。”
悦悦捧着大鸡腿吃得满嘴油：“粑粑最好啦。”
刘茹也有些恍惚，她仿佛感觉到左思巍是真的变了。
现在举止谈吐完全不像之前那个游手好闲酗酒打牌的烂人了。
虽然现在生活还没有太大改观，但他确实像个丈夫和父亲了。
“给，老婆，你也吃个鸡腿。”
左思巍把另外的鸡腿递给了刘茹：“这些年你也受苦了。”
“我不吃，给孩子留着吧，明天我给她热热吃。”
自己的老婆自己知道，她太为女儿和自己着想了，看到他和女儿吃好，她就算不吃也是开心的。
可越是这样他越心疼：“没事，吃吧，明天我还给闺女买。”
刘茹生气的看着左思巍：“不许了，哪有天天吃肉的！”
左思巍笑道：“好好好，那你听话，吃了我就不买了。”
刘茹抿了抿嘴。
左思巍看得出来她是想吃的。
“悦悦，你劝麻麻，让麻麻吃个鸡腿。”
闺女趴在刘茹腿上晃动着：“麻麻，耙耙买的鸡腿可好吃了，你吃一个嘛，你不吃悦悦也不吃了。”
左思巍笑道：“嘿嘿，老婆吃吧，我不会饿着咱闺女的。”
刘茹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鸡腿：“我吃半个，那半个给悦悦留着明天吃。”
半个就半个，看到刘茹肯吃，左思巍才算罢休。
“老婆，生日快乐。”
刘茹眼眶一红，微微低下了头长发遮住微红的脸颊，细声道：“胡说什么呢，我生日已经过去了。”
“你生日那天我不是出糗了嘛，没来得及正式的祝你生日快乐，虽然迟了点希望你不要介意。”
“介意。”刘茹气鼓鼓的说道：“就介意。”
左思巍从口袋取出一个用柳枝做的戒指，轻轻的帮刘茹带上。
“多好看的女孩子呀，怎么被我这个坏蛋骗到手了呢。”
刘茹脸红的拍了拍左思巍的肩膀：“烦不烦你，我吃饭呢。”
左思巍哈哈大笑了两声，拿着几片猪头肉和一瓶啤酒去了院子里。
张着嘴，无声的又笑又哭。
这可是他几十年来，
每天都在做的梦。
当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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