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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的很快。
他庆幸自己的莽撞，给自己莽出来了一个未来。
谁都知道新世纪只要投港股、房地产、互联网，基本都是稳赚不赔的。
但谁又知道，新世纪的第一批冲杀出来的企业家有几个是白手起家的。
有谁是从一个贫困村里冲出来的？
没有一个。
因此，左思巍很清楚。
在生产资料半垄断化的新世纪这个时间节点，想要白手起家，入场跟那些背景深厚的大佬去一起分蛋糕，无异于痴人说梦。
因此，他才会尝试走一条没有人踏足，却极为重要的道路——国产芯片。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可行的，短时间内达到高额集资的一个途径。
本来，京城一趟之后。
他以为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
他本想着可能以后就依靠着醋厂，慢慢发家致富，虽然没办法跨越阶层，但至少能够过上小康生活。
可现在倪老的到来，又让他重拾了希望。
光刻机研发经费如果真的顺利，那他商业巨轮，将会提前启动。
在村口等了约莫半个小时。
桑塔纳缓缓从省道靠边停下。
张文帅的侄子张锋从车上下来：“左哥，老爷子已经帮你接到了。”
说着，左思巍急忙上前，帮倪老打开车门，手掌挡在倪老头顶，把倪南光请下车。
倪南光此时穿着一身正装，白色衬衫加上西装，身体消瘦，但依旧有精神。
“好久不见，左思巍。”
左思巍上前握手：“倪老，欢迎！”
倪南光和左思巍握手后，看向远处的村落，沉默了许久。
“倪老，您怎么不打招呼突然过来了？”左思巍带着倪老往村里走。
“本想着给你个惊喜，”倪南光哭笑不得：“结果受到了惊吓。”
倪南光看着荒地村落，看着袅袅炊烟。
这一副恬淡的乡间风景很吸引他这种长时间生活在城市森林的人。
但……
关键是他想不明白左思巍居然是这个村落中的一员。
“我现在更加好奇你是怎么有勇气跑到京都来找我的。”倪南光脸上挂满了“被骗了”的表情。
左思巍哈哈大笑道：“也就是碰碰运气，看看我有没有机会得到您的认可。”
倪南光哭笑不得：“我现在有些后悔来了。”
“如果说倪老觉得我是农村出身，而猜测我没有能力的话，我不会挽留您的，现在就可以让人再把您送到火车站。”
倪南光道：“那我问你个问题。”
左思巍道：“你问。”
“你为什么这么坚定的要做国产芯片？”
这个问题自从倪南光到了左家村之后，就忍不住想问。
一个农村人染指高新产业，而且还是国内工业积累近乎为0的芯片产业。
这让他万分的琢磨不透。
“于公于私都有原因吧。”
“于公，在京都的时候我已经和您说了。”
“于私，我想凭借国产芯片名利双收。”
“理由很有说服力，”倪南光接着问：“但你知道成功率有多小吗？”
左思巍道：“很小，微乎其微，但总要试试，这个早晚都要有人成功，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们？”
倪南光摇了摇头：“这个不足以说服我，我似乎也说服不了自己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如果真的要研制芯片，我找来中科院的工程师或者一些大企业的老板合作，似乎都要比跟你合作要靠谱一些。”
倪南光是个极其理智的一个人。
左思巍的鸡汤可以洗脑不思考的人，但对倪南光一定无效。
左思巍也知道，他继续说道：“光刻机的研制，需要的经济支持，是数亿，乃至更高，这个单纯的靠补贴，是达不到的，而充足的预算，倪老相比也肯定没办法申请下来。”
倪南光点了点头：“各项补贴粗略算了一下有三千万左右。”
左思巍接着说：“而如果找资本合作，凭倪老的声望和人脉，肯定不难。”
“但是我相信倪老不会去找的。”
倪南光问：“你未免过度揣度我的心思了，是否合作的选择权不在我手里，而在出资人手里，我只是一个请求者。”
左思巍解释：“芯片的研发，困难重重，所需要经历的挫折，是难以预料的，资本逐利，不会任由您这么烧钱。
确实，前期您可能在充裕的资金下会比较得心应手。但当一次一次研发失败，成百万上千万的资金如流水一般消失，资本必然会中止合作，或者插手研发。”
“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资本不是慈善家，他不会平白无故的给您钱支持你的梦想，他们之所以投钱，是要从您身上赚回去翻倍的钱。”
“如果发现无利可图，他们会很无情的终止研发。”
倪南光眼神中露出几分欣赏：“你对资本很了解。”
左思巍淡然一笑。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什么叫很了解，我本来就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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